薄懸回覆:「找我吃飯嗎?我在學校外面。」
蔣:「報地址,有事找你說。」
薄懸手指頓了下,慢慢回道:「我家裡來人了,不太方便,現在剛陪他們吃完飯,要不晚點回學校了我再聯繫你。」
發出去之後過了好一陣都沒見對面沒回音。
陸詩云一直在看著他的臉,像觀察他表情,這時又問:「真談戀愛了?」
「重要嗎?」薄懸確認對話結束,收起手機說,「我上大學之前沒不關心我的任何學習生活和感情問題,現在來問,單純是想知道我喜歡男的女的,還是乾脆希望我就是個彎的,讓我爸那邊絕了後。」
陸詩云冷著一張臉:「你是我生的,我問問還不行了,你心裡要沒鬼,你怕什麼。」
薄懸可有可無地點點頭,表示隨您怎麼說,您說得都對。
五米外的精品店內,隔著透明玻璃牆,精品店內,能瞧見陳詠帶著陳嘉柔在貨架間穿梭。幫她拿她想要的東西。
貨架最頂上一層有兩米高,放了一堆布頭娃娃,陳嘉柔指指這個又想摸摸那個,挑剔半天決定不下買哪個,以陳詠的身高想把娃娃拿下來需要踮著腳,頗費一番力氣,但他動作始終輕柔,不見絲毫不耐煩。
如今大多數的男女婚姻關係緊張而浮躁,若是不看外貌家世,但從性格來說,陳詠勤懇顧家,確實是個難得的好丈夫、好父親。
陸詩云第一人丈夫,也就是他的親爹,三觀不正,但五官極其周正,從頭到腳的硬體碾壓大部分雄性群體,可以說是個靠著張臉給自己掙到飯吃的天選小白臉。
不過,僅從他和陸詩云的婚姻收場狀況來看,陸詩云估計也意識到了,長相這東西如果放在人渣身上,那就等於牛糞上插著朵鮮花,再出色也沒用。談戀愛的時候大家都端著架子,隔著段距離,只看到聞到頂上鮮花的美麗和芬芳,一旦結了婚,兩個人朝夕相處日夜相對,鮮花下面牛糞的髒髒就遮掩不住了,全都得一身腥。
能遇到選擇陳詠,也算陸詩云幡然悔悟,承蒙得了老天眷顧。
薄懸漫無目的神遊著,注意到陳嘉柔看過來,於是揮手朝她打了招呼,示意不著急。
櫥窗邊冬日活動的標語下擺了一排戴帽子的雪人,圓滾滾的,拳頭大小,憨態可掬,怪可愛的。
薄懸注意到後盯著看了好一陣,覺得買回去放在書架子上很合適,但這裡是精品店,專屬小孩兒的地方。沒有人會關心他想不想要,也沒人會給他買。
陸詩云不會,他的繼父陳詠則沒有那個義務。
他心想,如果蔣寄野在這裡就好了。
就算蔣寄野不願意給他買,他也能正大光明地說這次該我買給你了,然後把這一排的雪人都買走。
陸詩云前後猶豫良久,見周圍沒人,向薄懸吐出心頭壓了很久的話:「那混帳王八蛋這兩年又找你了沒。」
「沒有。」薄懸說,「你問他幹嘛,還惦記著他,他活得好好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陸詩云沒個好臉道:「誰關心他了,他死了屍體爛在外頭我也不管,反正有的是姘頭願意給他收屍。」
她故意說得狠話,然而看著薄懸無動於衷甚至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沒由來心頭一陣寒意,脫口道:「你果然是他的種,跟他一樣沒有人性,我要是早知道……」
「你要早知道我爹是個混蛋,當初就不應該生下我,或者一生下來就該直接把我掐死。」薄懸淡淡接著道,「你要是想說這句,以前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陸詩云啞了,半晌恨恨地撇開頭,眼圈開始泛起紅。
薄懸動了動手指,聽著陸詩云輕輕的啜泣聲,心裡或許有心酸,但是也不後悔。
因為就是他不說這話陸詩云也是要說的,他們母子有著骨子裡一脈相承的固執,太了解對方想法了。中間橫著沉澱十幾年的裂隙,無意中傷的話聽起來也像刻意夾著根刺。
陸詩云雖然年齡大了,仍像年輕時那樣愛美,身上只穿著件薄絨的長款大衣,一雙長筒靴,a市的氣溫比海城低很多,商場內還算暖和,但是出門絕對扛不住冷風。
薄懸嘆口氣,主動遞了個台階:「那邊有家你常買的牌子,去看看嗎,買兩件厚衣服回海城的時候穿。」
陸詩云避開眼妝抹了把眼淚,問他:「你付錢嗎。」
薄懸:「嗯,我付。」
陸詩云哽咽著說:「那我要買兩套,全身的都要。」
逛了大半個下午,最後大包小包地拎著離開商場,薄懸找車把繼父一家送到了住的地方。
沒等再一起吃個晚飯,他就藉口學校有事離開了。
總歸不是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彼此反而會感覺彆扭。而且嘉柔也快長成大姑娘了,就是陳詠不說,他也得主動避嫌。
第18章
天色近黑,路邊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來了。球場外的人形道稀稀疏疏有路人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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