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在朦朧的燈光下正視著邵庭陽,「我不是什麼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知道,我就想聽你一句實話。」
邵庭陽默默聽著他的這番話,等到話音落下,他把顧晏津面前新倒的那杯酒拿過來一口喝了。末了,空酒杯砸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那聲響聽得人心驚。
「顧晏津,你是不是有病?」他的語氣相當冷靜,但說的話又不是這樣,「不吵一架你不痛快,是不是?」
顧晏津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不說就算了。」他把臉擰過去,身體微微僵硬但坐得很直,「飯吃完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他撩起的戰火想這麼草草地放過,邵庭陽卻不放過他,一把抓過他的手腕,「你說完你的就讓我走?憑什麼?」
那力道很用力,顧晏津吃痛了一聲,但他這次沒有放開,一把把人拉了起來。
「放開!」
「憑什麼??」
緊張的沉默里,兩人指尖都發抖。
「你讓我回答,那我先問你,你想聽到的是什麼答案,我說出軌、然後你痛心不已、再心安理得地接受?」
邵庭陽聲音都有些顫抖,「……顧晏津,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話音落下,顧晏津的心也跟著震了一下,有點茫然、也有點酸澀。
有沒有良心,顧晏津自己當然是覺得有的,或者說他那點為數不多的良心都放在邵庭陽身上。但是當對方質問的時候,他心裡還是跟著顫動,不自覺地愧疚。
愧疚什麼呢?顧晏津不知道。
兩人沉重的呼吸被掩蓋在昏暗的房間裡,半晌,邵庭陽終於道:「沒有。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我都沒做過,從來沒有。」
「你現在滿意了嗎?」
「……」
顧晏津掙開了他的手,這次邵庭陽沒有阻攔,但還是費了些力氣。酒精攝入的副作用是他在掙扎時臉帶著脖子都紅了,呼吸也凌亂了許多。
「我沒那麼想,是你把我想得太沒良心了。」他別過臉,平復了十幾秒,「你就當我沒問過這個吧。」
邵庭陽表情很難言,「你要和我說的就這個麼?」
顧晏津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但邵庭陽好像很失望,他攥著掌心攥了好幾秒,終於放棄了決定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機,卻被顧晏津按住了胳膊。
「你等一下。」
邵庭陽微微掙扎了一下,但沒有離開。
「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問那句話,是真的。你就當我腦子壞了,抽風了才問的,好嗎?」顧晏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按著邵庭陽的力氣也很重,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我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如果有的選,你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
我想聽的明明是另外一個答案啊。只是他的話沒有明說,也不敢明說。
為那點可笑的自尊。
不知過了多久,邵庭陽重重吐出一口氣,「……膽小鬼。」
他聲音很輕,不知道說自己、還是說顧晏津。
顧晏津抬起頭來,凝望著他的臉。
忘了是誰先主動的,明明一個字都沒有說,但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
一聲哐啷響,酒杯被撞到地上。氣氛手足無措,但習慣順理成章,時隔幾個月的身體再次相擁緊貼,像街道縫隙里沒踩滅的火星,一口風過來,過渡了彼此的氧氣。
好像得到了,就得到了。
三個月長嗎?應該算。但對於常年異地的他們來說,好像又不算。
拖鞋凌亂地掉在床腳,邵庭陽抱他上床時關了大燈,眼前更加昏沉,屋內只剩下客廳一盞暖燈透進來的餘光。
邵庭陽含著他的舌.尖.咬.吻。
顧晏津迫切地想要給他回應,急切粗魯,甚至丟了章法。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很不會說話的人,所以希望邵庭陽能夠迷戀他的身體。如果語言無法表達,或許身體的碰觸能夠讓他看到藏在裡面的靈魂。
他們上次做,還是在顧晏津同意離婚前,離婚前一天他們吵了架,但再前一天,他們還在那張冷戰過的床上糾纏。
太久了。竟然有三個月那麼長。
邵庭陽吻他,像帶著他潛進淺海區,直到氧氣瓶耗盡、才施捨地讓他換氣。
他的酒量不淺,但此刻比喝了六十度威士忌的反應還要劇烈,唯一的區別或許他只是喪失掉了大部分力氣,但還記得要解開自己襯衫上的紐扣。
解了兩顆,就被邵庭陽按住了。
邵庭陽的手指很修長,指腹觸碰到鎖骨下皮膚時,他輕輕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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