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的,那股子氣打散了,這話也就帶了過去,誰都沒再提。
吃過飯,邵庭陽就回了房間收拾行李箱。他這次回來就是抽空帶爸媽一塊兒去做個體檢,在家住個三兩天就走了,所以帶的東西不是很多。
說起身體健康,邵庭蘭每年學校那邊都會安排體檢,不用他操心。但邵秋海以前是廚師,重油重鹽早就養出了脂肪肝和三高,上次複查還是邵庭蘭帶著去的,有幾項沒查,索性今年都給安排了。
邵庭陽把衣服都收拾好,行李箱騰空放起來,看到書桌上放著兩三個快遞,抽屜也沒完全合上,便想過去整理整理。
一開抽屜,就看到兩張拍立得。
一張是顧晏津,一張是他們的合照。
邵庭陽看了很久,輕輕拿起。
晏津只喜歡拍人、不喜歡被人拍,他們出去旅遊時基本上都是晏津幫他拍照片,要不然就是兩人合照,很少數會留下他的單人照。
那次去D市旅遊時,他們一人租了一輛自行車沿著湖邊的生態環道騎行,晏津討厭運動、就慢吞吞地跟著他後面,借著他的風往前騎。
當天天氣特別好,他們騎到一處商業點,有個人正拿著拍立得當街叫賣,五塊錢一張,旁邊很多情侶都在拍。他看著看著,就忽然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願望,想要給顧晏津拍幾張單人照,挑出最好的那一張夾在錢包里。結果晏津聽了說他是傻叉,工作室大幾十萬、幾百萬的機器不比一個五六百塊錢的拍立得更出片?
兩人吵吵了半天,還是租了機器。
於是邵庭陽拿上拍立得,顧晏津按照他的指示靠在湖邊的欄杆上,風吹過,閃光一亮,一切都剛剛好。
結果按下鏡頭的瞬間,畫面過曝了。
邵庭陽不信命,他好歹也是學過導演知識的,不至於一個小小拍立得都拿捏不了,傳出去也太丟人了。於是當天,他在湖邊給顧晏津咔擦咔擦拍了二三十張照片,給小攤攤主樂得合不攏嘴,拍到最後顧晏津臉色暗沉,快要抓狂。
好在總算是調好了參數。
在最後一盒相紙用完前,邵庭陽攬著他的肩膀,他笑著,顧晏津眉眼淡淡的、雙手環胸,拍下了這張合照。
這段記憶已經塵封在腦海里許久,但奇怪的是,看到照片時,邵庭陽就立刻回想起了當時的心情。
不是籠統的好的或壞的。
是喜悅和滿足。
他捏著照片輕輕拂了拂,忽然一聲門響,他回過頭,邵庭蘭大喇喇地走了進來,腳後跟一抬,就把門踹上了。
「……進來也不敲門,」邵庭陽一臉無語,「幹什麼?」
邵庭蘭從小就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很難想像她現在竟然是一名人民教師。說起來,她以前更狂野,拖鞋一甩踩上老弟的床去書桌那邊開抽屜拿東西,每次都能把邵庭陽惹生氣。
不過邵庭陽結婚後她就不這麼幹了,雖然顧晏津可能不介意,但她身為大姑子,還是懂得分寸和距離的。
「拿我的快遞。」邵庭蘭點了點桌上的幾個快遞盒,「買的太多了老媽要說,我就說是你的,反正你也不回來住。」
「我說呢,怎麼突然多了幾個快遞。」邵庭陽把拍立得放進抽屜里關上,隨口道,「最近怎麼樣?我聽媽說你在家養鳥養倉鼠……你那點工資夠養活自己嗎?缺了跟我說,別不好意思要。」
誰料他話音剛落,就被邵庭蘭踹了一腳。
「小屁孩兒裝毛的大人,邵秋海同志還健康著呢,不用你來當我爹發我生活費。」她拆著手裡的快遞,漫不經心道,「怎麼了,和那誰鬧矛盾了?」
又來了。
邵庭陽一聽這個就頭疼,恨不得雙手投降,「姐,算我求你,別提,行嗎?」
不讓提?看來問題挺嚴重啊。
邵庭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空白了幾秒後,冷不丁地扔出一枚炸彈,「該不會離婚了吧?」
「……」
邵庭陽沒說話,他的表情雖然還算自然,但肢體明顯有些僵硬。
顧晏津雖然忙,但除去過年,哪次不是跟著邵庭陽一起回來的?前兩天突然說要回來一趟,這已經很可疑了,眼下一看他的表情,邵庭蘭就幾乎可以確定。
「什麼原因?來吧,好好聊一聊。」她把椅子拉開,自己坐著,讓邵庭陽坐床上去,儼然一副要談心的模樣,「鬧這麼厲害,總有原因的吧?總不可能早上起來一拍大腦,好無聊啊不然我們去離個婚分個手?我相信你沒這麼傻逼。」
邵庭陽扯了扯嘴角,本想給個面子笑一笑,但實在笑不出來,就算了。
「你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他默了默,道:「不是不能說,只是沒什麼可提的,都是些瑣碎的事。」
「你倆到這個地步,就說明瑣碎的事不是小事。」邵庭蘭神情也嚴肅了許多,「這話你今天和我說完,我就當沒聽過,爸媽那兒我也不會說,放心。」
這話她以前也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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