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贏,你什麼時候能再打我一頓就好了。」
宣贏望著夜色,手指飛快地蹭下眼睫,緊接著如他所願,在他腰間狠狠摜上一拳。
賀此勤吃痛,猛地鬆開手臂,宣贏瀟灑回身,沖他揮揮手:「阿勤,好好生活。」
賀此勤捂著肋間,滾燙的氣息從鼻腔躥出來:「哥!」
「聽不慣,」宣贏頭也不回地大聲回道,「叫名字吧。」
賀此勤望著他的漸行漸遠的背影慢慢蹲下來,宣贏二字卡在喉嚨里,任憑往日叫的如何順暢,此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市區離快樂山將近百十來公里,快樂山的那頭就是臨市,抵達山下時已是深夜,林間幾盞燈,一直延伸到山頂。
林間通道內的青石板間隔極大,很好地緩衝了攀登的崎嶇,居住期間宣贏沒少爬上爬下,然而今晚走的格外費勁。
再見賀此勤難免想到心底深處的那道身影,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僅僅只有兩周一封的書信,但它非常薄弱,因為楊如晤從來不回復,這也意味著,他與他真的斷聯了許久。
用餐期間不是沒想過要從賀此勤那裡探聽一些,可是他總覺得他與楊如晤之間始終存在著一份微妙的默契,一旦有外人介入,默契就變了味道,或者打了折扣。
強烈的思念決堤似的迸發出來,宣贏坐在石板上,掏出手機翻出了那串無比熟悉的號碼。
他很想不顧忌時間與情況,如同自己發出的每一封信件一樣,馬上聯絡楊如晤,事無巨細地問一問他的近況。
猶豫半天,宣贏摁滅手機,垂頭喪氣地嘆口氣,抬頭看,繁星漫天,乾枯的樹枝上散漫了柔和的月光。
膽怯作祟,反正馬上下山,見面.....再說。
宣贏很快將下山事宜提上了日程,因冬至在即,那天沈園肯定會來好多人,思考良久,宣贏擔心自己一下無法接受過於熱鬧的環境,於是將日期往後推遲了幾天。
幸好沈氏父母極其體諒,聽聞他不日下山,便不著急這一時半刻。
冬至過完便是元旦,宣贏發誓他真不是故意拖延,元旦沈園也非常熱鬧,小孩子一大群,他這麼個大病未愈的人,無福享受人類幼崽的嬉鬧。
任玥涼颼颼地提醒:「玲瓏閣安靜,你怎麼不去?」
宣贏心虛地把電話掛了。
他確實存在迴避的心理,也或許還有幾分近鄉情怯的意思,總覺得這麼長時間的分離,再次回去還缺少一份契機。
那串號碼始終不敢撥出去,怕聽到楊如晤沉啞的聲音,也怕他報以沉默的姿態。
做了好一陣心理準備,宣贏終於下定決心,日曆牌上一個日期被畫上了紅圈。
一月五號,諸事皆宜。
房間裡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待賴在這裡一年多的住客滾蛋走人。
元旦這天,天落黑時山腳下開始燃放起煙花,又是新的一年了。
整理完最後一些物品,封箱壘好,宣贏將斜了好久的是沙發挪正,住在這裡以來他睡覺從來不分地方,有時在床上有時就睡沙發,還有好幾次就在地下的毯子上滾一宿。
果不其然,沙發下散落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有個工具箱特別顯眼,宣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還是夏天時,他心血來潮想要搭幾隻鳥窩,從山莊裡借來的。
宣贏唉聲嘆氣地拍了兩下,起身拎起,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十多分鐘後,宣贏驚奇地發現停車場內多了好些車,進入前廳一問,才知山莊內接了一個大型宴會。
某個知名企業家包場,遍請各行大佬,號召大家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宣贏聽得牙酸,將盒子還給維修部師傅,連忙走了。
可巧剛到室外,恰好一朵極其璀璨的煙花在天際炸開,宣贏下意識地猛眨了下眼,望著徹底綻放的煙花,嘴角又淺淺翹了起來。
前方空氣聚集著不少跨年的遊客,伴隨著煙花升空,他們也互相擁抱著歡呼。
一朵朵煙花接二連三地升起,宣贏饒有興致地靠在一旁觀賞起來,一輪停息時已過半個多小時,空氣里瀰漫著硝煙的味道,等過許久,第二輪還未有開始的意思。
宣贏直起身,在準備向前走時,忽聽背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漸漸走進的腳步聲,許多細微的交流聲一併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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