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總會出現,他一定會把自己的缺憾補全,完完整整地重回楊如晤身邊,以互相支持互相保護的姿態。
實際上這些看似理智的背後是嚴重的戒斷反應,離開楊如晤沒幾天,宣贏再次開始歷經嚴重的失眠。
不過與以往不同,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暴躁很快熄滅下來,宣贏學會了不勉強自己,睡不著就不睡,坐在窗邊看夜景,或者打掃房間,反正不會再讓自己一直陷在擠壓的情緒里。
冬至這天宣贏第一次缺席了沈園家宴,因離開之前與家人做過溝通,家宴這天也無人來喚宣贏歸家。
臨近傍晚時,沈休打來一通電話,簡單聊過幾句,便知會宣贏晚些會交代人送些東西過來,也算他隔空參加了家宴。
宣贏既然鐵了心要獨自生活一段時間,這次離開身邊沒帶任何人,日常生活全都自己動手,原本要拒絕沈休,但話剛到嘴邊,就聽見任玥陰惻惻地恐嚇,你想半夜看到我出現在你床頭嗎?
宣贏無言以對,只得從命。
到了晚上,程願拎著食盒摁響了宣贏的門鈴。
「怎麼是你?」宣贏驚喜道。
程願彎起眉眼,正待說話,身子忽然一歪,被人擠到了一旁,傅序南靠在另外門邊:「還有我。」
一絲絲欣慰與戲謔從宣贏眼中流露出來,他熱情地將二人迎入客廳。
二人一進門便大吃一驚,這棟房子面積屬實不算大,但一個人住怎麼也夠了,然而客廳里與想像的完全不一樣,打眼一看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我.....前陣子懶,沒收拾呢。」宣贏將沙發上的毛毯扔在一邊,「坐這邊。」
「還行,亂中有序,」傅序南指指那張占據了客廳三分之一的工作檯,「在做手工?」
老本行不能丟,工作檯上亂七八糟一大堆,除了這些宣贏也在自學攝影,有時候人也挺奇怪,極其容易次序顛倒,就如宣贏,還沒學幾天,入門都算不上,攝影的東西便置辦了一架子。
「瞎玩,消磨時間,」宣贏說,「反正沒什麼事做。」
程願坐他對面,無聲地笑了笑,也不過問太多,示意他打開食盒。
「任總親自做的。」程願說,「快吃。」
宣贏眼睛一下子就酸了,走之前任寒曾強烈反對他的決定,除了斷腿威脅外還傷心地下達通知,若敢走以後便不要喊他媽,可是她再一次包容了他的任性,默默地用母親的慈愛支持他的一切。
宣贏將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傅序南擺弄著手機,偶爾低頭點幾下,飽餐過後,宣贏將一掃而光的餐盒放好,再去看程願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年底了,你是不是要回英國了?」
傅序南一頓,扭頭看向程願。
「嗯,兩周之後,已經跟沈總說了。」
遠處山景映在客廳一側巨大的玻璃牆上,橘黃色的燈光烘暖了每個人的臉,程願微微垂頭,輕聲補充:「英國那邊拓展了新業務,可能要..在那邊久留。」
宣贏一愣,忙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程願看向他,斬釘截鐵三個字:「不知道。」
宣贏聽得莫名一驚,但程願的臉色卻帶著一股語焉不詳,似是若有所指,不消幾秒鐘,宣贏那根敏銳的神經動了動,側目看向了傅序南。
好巧不巧,傅序南也看了不過來,二人對視上,宣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傅序南竟對他發了難:「宣贏,滋味不好受吧?」
「什麼?」宣贏問。
傅序南雙腿併攏,一手隨意搭在腿上:「好朋友要走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心裡不好受吧。」
這廝說話強調像極了某個人,話不明白說,慣會陰陽怪氣。
宣贏也沒好氣:「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傅序南嗤道,「你們兩個真可惜了,一個讓楊如晤截了胡,一個讓我死纏爛打,要不是我倆,你跟程願沒準兒真能成了呢。」
程願沉聲警告:「傅序南!」
「聽得到,」傅序南一動未動,「一個不知歸期,藏在山裡不問世事,一個不知道,去異國他鄉自我奮鬥,合著我跟楊律都活該被人耍。」
一句話跟刀子似的插進宣贏心口,反觀程願,也是一臉蒼白。
「宣贏,我得跟你道個歉,」傅序南將手機放到茶几上,「剛才我給楊如晤發了幾張照片,他一個字都沒回復,我再發的時候,發現他拉黑我了。」
桌面上的手機屏幕長亮,對話框停留在楊如晤的界面中,幾張照片均是客廳內的環境,其中有兩張拍到了他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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