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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宣贏莫名為他感到開心,在面對傅序南時的程願有了活力,不會沉悶不會寡言,會打會罵,像個活人了。

飯間氣氛又安靜下來,宣贏沒不自在,反而還很放鬆,因為這次程願沒再給他殷勤布菜,這就意味著他們的關係終於銜接到了正常的友誼上。

午飯結束後程願要回公司一趟,並且十分自然地說現在住的近了,以後得空可以經常約飯,宣贏想了想,沒拒絕。

原計劃程願是要與傅序南一起吃飯,所以並未開車,二人並排站在餐廳門口等計程車,不知什麼時候起了一陣風,伴隨著夏日特有的燥熱,宣贏聞到了程願身上清爽的香水味。

程願也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第一次見面時他身上就是這種味道,一直都沒變過,宣贏並不反感,但此時無端地思念楊如晤身上特有的味道。

楊如晤很少會用香水,身上保持著天然的肌膚體溫,只要靠近,溫度升起來,肌膚的味道就會變得好濃郁好溫暖。

「宣贏,」程願似乎被他的笑意感染了,眉眼也帶著一絲和煦,他的嗓音被風吹得很輕,「你現在有幸福一些嗎?」

宣贏看向他,程願也偏頭過來,他們對視的目光稱得上柔和,然而裡面彼此都能看清還有另外一種含義。

「有一點了。」宣贏沒有挪走目光,一直注視著那雙溫柔的眼睛,相比於程願對他的了如指掌,他對程願卻了解很少。

靜過片刻,宣贏又問:「傅序南煩不煩人?」

他問的很有深意,類似程願所問向他的是否幸福,原先程願對傅序南的反感很明顯,按照他的性格與習慣,如果不肯,傅序南根本不能有等待三個小時的機會。

程願笑了一下,有些苦澀,他轉頭看向前方,緩緩地回答:「宣贏,我也得試著走出來。」

宣贏動了動唇,心臟悶悶地發痛,他想說些什麼,但神經里的那點理智告訴他,程願不會想聽他的安慰。

一輛計程車停下,程願拍拍他的肩,推到他車前,打開車門:「宣贏,我們不順路了,你先走,我再等一下。」

後視鏡里的身形逐漸模糊,直到變成一個黑點繼而消失不見,宣贏閉上眼睛,吸一口氣。

他希望傅序南爭氣一些,就跟楊如晤對他那樣。

回到家,宣贏渾身像被抽乾了力氣,衣服也沒換,直接回房躺到了床上。

正值午後,陽光明艷,單薄的紗簾擋不住透進來的光,宣贏轉身,把被子蒙到腦袋上,視線變黑了,是個可以睡覺的好環境。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宣贏被手機震動聲吵醒,他反手摸到,眯眼去看屏幕,是楊如晤。

接通之後,清晰且醇厚的嗓音響起:「在做什麼?」

宣贏還躲在被子裡,悶悶地說:「在睡覺,你把我吵醒了。」

楊如晤低低地笑一聲:「不要再睡了,天都快黑了,你晚上還要不要睡了?」

宣贏聞言,立刻撩開被子向窗外看,刺目的光線便成了溫暖的橘色,牆壁一角被夕陽的顏色染上了淡淡的金黃。

他起身,拉開紗簾,望見大片的彩霞垂在天際,光很柔和,色彩卻絢爛,像是一盤飽和度極高的調色盤。

「楊如晤,你什麼時候回來?」宣贏說,「我有點想你了。」

「只有一點嗎?」楊如晤反問,「如果只有一點的話我要晚點回去了,等你很想很想我的時候再回去。」

宣贏彎了彎唇角,忽然又問:「聽說你打人了?你怎麼能打人呢?」

楊如晤又在反問:「有嗎?證據呢?」

「你——」

「口說無憑沒有用。」楊如晤暗暗點撥他,「就像你還沒有哄好我,只說想我,是遠遠不夠的。」

他又把正經的話題轉到了不正經上,宣贏不免擔心,若真的讓那兩個人渣做了傷情鑑定,楊如晤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夕陽在逐漸變暗,宣贏久久無言,楊如晤耐心解釋:「不用擔心,我還不至於被這點小事給拉下水。」

這個男人猖狂又沉穩,難搞的很。

宣贏想了想,又問他:「你是在為我出氣嗎?」

「如果我說不是顯得我很假,因為我沒有耿直到給別人出氣的地步,」楊如晤頓了一下,聲音隱隱帶了幾分質疑,「自我保護與反抗是一個人的本能,宣贏,既然聊到這裡,我還是那個問題,當時為什麼不還手?」

宣贏僅思考了幾秒,便說:「那天太亂了,我怕懷湘受到更大的傷害。」

楊如晤沒說話,很久之後,宣贏聽到了香菸燃燒的聲音,緊接著男人冷淡的嗓音傳來:「宣贏,我好像又生氣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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