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如流水的街頭,濃厚的暮色漸漸籠罩住整片大地,人如倦鳥歸巢一般穿梭行走,這是祥和的時刻,楊如晤想起家裡的那個人。
宣贏最近心情很不好,搬來已有三日,除了每天去醫院探望齊懷湘,剩下的時間就躲在家裡不出門,但是等他到家,宣贏又可以短暫地高興起來,欣喜地問他今天怎麼樣。
他哄人的手段也僅如此了,透著股天真與手足無措,楊如晤少有地反思,自己這樣晾著他,會不會矯枉過正。
晚上回到家,宣贏如過去幾天一樣歪在那張黑色的沙發上,幕布放了下來,上面放著一檔國外的綜藝節目,節目組很大膽藝人也很敢玩,營造緊張感的色彩散發出來,影影綽綽地交錯在宣贏臉上。
他看的很認真,楊如晤站在不遠處,溫聲喚他:「宣贏。」
宣贏望過來,眼神倏地變亮,顧不得穿鞋就猛撲了過來:「楊如晤。」
他微微墊著腳,緊緊抱在楊如晤肩頭,溫熱的肌膚與熟悉的氣息湧入鼻腔,宣贏吸吸氣,總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與楊如晤一起入住玲瓏閣後,宣贏本以為心情會好很多,但是並沒有,反而愈發焦躁。
那是一種很空虛的感覺,他抓不住摸不到,他第一次將緩解的希望放在藥物上,祈求它們發揮作用,儘早結束突如其來的低沉,甚至他想,哪怕直接跳到燥期也行,這樣他就不會無力到連家門都出不去,也可以有精力讓楊如晤開心起來。
是的,他還沒把楊如晤哄好。
這又涉及到宣贏一個從未接觸過地方,就像楊如晤說過的,他不會不理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擁抱或者親吻自己,但到晚上,他依然不跟他睡在一起,非常矛盾,宣贏不知道該怎麼樣把楊如晤哄到他的房間。
廣袤的夜空透過落地窗映到室內,楊如晤在他腦後上安撫地拍了拍,單手環住他的腰,重新放到沙發上,彎腰幫他把拖鞋穿上。
「想吃什麼?」楊如晤像在自問自答,「牛肉麵吧,我訂了牛肉,燉肉需要一些時間,你可以自己再玩兒會。」
宣贏差不多已經把家裡摸透了,他現在住的房間是楊如晤的主臥,裡面的衣帽間掛滿了他的西裝與一應配飾,就像在歡喜園一樣,他又占了楊如晤的地方。
家裡的廚房表面雖然看不到任何廚具用品,而楊如晤本人看上去也不像會經常下廚的人,但事實正好相反,楊如晤廚藝很好,他只是習慣性地把用完的東西全都收納起來。
「好,我還想吃上次做的拔絲蘋果,」宣贏托起自己的下巴,「很甜也很爽口,好吃。」
楊如晤眉眼溫和地看著他,忽然起身從廚房柜子里拿出一包濕紙巾出來,坐回來後,抽出一張濕巾,一邊擦拭著手指,一邊問他:「牙不疼了?」
那是搬來的第一天晚上,楊如晤親自做了晚飯,當時他也是這麼問宣贏,你想吃什麼?宣贏說他想吃點甜的。
甜食可以產生多巴胺,一種快樂的荷爾蒙。
那晚楊如晤以家中現有的材料給他做了一盤拔絲蘋果,金黃色的糖漿包裹著脆爽的水果,宣贏被他的廚藝折服,但由於吃的太著急,被堅硬的糖片硌了一下。
於是快樂還沒獲取到,牙齒先疼了起來。
「我就是被卡了一下,現在已經不疼了。」宣贏用腦袋在他肩上磕了一下,「做吧,冰箱裡還有幾顆呢。」
他跟鴕鳥似的擠著,就是在撒嬌,楊如晤放下紙巾,好笑地托起他的臉:「張嘴,讓我看一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尤其想吃的現在只有楊如晤能給做,宣贏無奈把嘴張開:「啊,你看。」
口腔內的牙齒糯白,內壁與舌頭在薄薄的唾液下顯得嫣紅透亮,楊如晤一直垂眸看著,漸漸地,宣贏下頜開始發酸,剛一動,楊如晤握住他,把食指探了進去。
宣贏後脊一麻,顫顫地唔了一聲。
「好像還是有點腫。」楊如晤細細按著他左邊最里的那顆牙齒,撫動間不免勾動牙齒後面的那點軟肉,「疼嗎?」
宣贏愣愣地看著男人的臉,慢慢感覺到唾液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嘴邊溢,他沒回答,微微低下頭,把嘴巴合了起來。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這不是楊如晤第一次用手指逗弄他,宣贏抓著楊如晤的手腕,用舌尖一點一點地描繪著他指紋的走向。
楊如晤面色依然平靜,他用拇指點了點宣贏的下巴,似在催促也似在鼓勵一般:「這算是你哄我的辦法嗎?」
宣贏無法回答,他眨眨眼,意思是說對的。
楊如晤彎起唇角,有點無情地說:「那還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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