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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一個急促一個平緩,宣贏嗅到熟悉的體溫,再去看他的臉,忽然就掉下一顆淚來。

滾燙的淚珠不偏不倚,恰好砸在楊如晤的虎口處,他手指微顫,不過僅僅幾秒,又回到原先的力道。

「別哭。」楊如晤用手指蹭了下。

男人的手指很涼,刮蹭時有粗糙感,指尖處有他鍾愛的味道。

宣贏沒忍住,抓住這隻手捧在了臉前。

昏暗裡響起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宣贏總是愛哭,以往他難受時也保持著清俊,像極了電影裡的演員,即便淚流不止仍然氣質出塵惹人憐愛。

但這次不一樣了,宣贏哭的很委屈,嘴唇在顫抖,鼻翼在翕動,眼睫濕成一片,眉宇也深深地皺著。

楊如晤動了動唇,用另一手將他環近了懷裡。

他們之間的不愉快本該因為這個擁抱而消失,楊如晤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背,剛要開口,卻聽見宣贏在懷裡悶悶地說:「楊如晤,我要走了。」

楊如晤猛一下抬眼,面前是一道冷冰冰的牆壁,側目再看,是宣贏通紅的耳朵。

他保持著擁抱的動作,儘可能地以如常的嗓音在宣贏耳邊詢問:「要去哪裡?」

「我要回沈園。」

楊如晤的手停下:「嗯,然後呢。」

宣贏幾乎沒有停頓:「然後永遠都不會再踏進賀家一步。」

不知他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虛偽,楊如晤忽地嗤笑一聲:「也不想看見我了?」

宣贏深深吸口氣,一併放開攥在手裡的手腕,慢慢地垂下雙臂,楊如晤默契地撤身一步,目光玩味地打量他:「說呀?」

楊如晤嗓音非常輕柔,但宣贏仍然下意識地猛眨了下眼,他吞咽幾下,竭力讓自己聲音不再顫抖,然而開口時仍然泄露出幾分哽咽:「楊如晤,他們都在怪我,你也在怪我。」

楊如晤那顆冷硬的心臟驀地軟了一下,他撫摸著宣贏的臉,輕聲嘆道:「你努力一點,心很快就偏給你了。」

「我不要!」宣贏推開他,厲聲道,「我不要這樣的偏心。」

「那你要什麼!」楊如晤壓低聲音,眼底終於有了明顯的怒氣,「你讓我陪你我陪了,你讓我隱瞞關係我也隱瞞了,發生一點挫折你就要走,宣贏,太便宜了些。」

這是楊如晤第一次對他發火,宣贏錯愕片刻,反而燃燒起了鬥志。

「楊大律師,我讓你隱瞞為了誰?」宣贏點著他胸口,「為了你跟賀成棟親如父子的關係,為成全你對賀家的恩情,吃虧的是我!」

宣贏顯然低估的楊如晤,本以為面對這席話他會啞口無言,沒想到楊如晤哼笑了一聲,竟說:「我從不需要你來為我做自我犧牲。」

宣贏目瞪口呆。

楊如晤在他愣神之際,緊接著發問:「在會所的時候為什麼不還手?」

『轟隆』一下,宣贏感到自己心口的某個地方正在坍塌,他雙眼猩紅,死命推開楊如晤,行李也不打算要了,大步就往門口走。

一隻大手從後面拽住他,不由分說地推他到門框邊,還是跟剛才一樣的姿勢,二人面對面,不同的是他們的呼吸聲都變得急促,楊如晤步步急逼:「為什麼不還手?」

宣贏瞳孔震顫。

「看來很多事情跟我想像的不一樣。」楊如晤按住他脖頸間那道疤,「你親口告訴我,還是等著我去查?」

宣贏咬住舌尖,稍稍平緩後,說:「你以為你是誰?你權利再大大得過沈休?你本事再強能跟沈家比?」

楊如晤目光在他臉上盤旋:「還是這樣的氣焰好一點。」

宣贏氣急,張口就要罵:「你混——」

「混蛋啊?」楊如晤眯起眼,再次握住他的脖頸,唇邊的笑意格外幽深,「好久沒聽見這兩個字了。」

這副笑容讓宣贏一下子想到了在那棟金碧輝煌的會所三樓,房間門奢華璀璨,他在那一角門縫處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楊如晤。

不羈、不屑、彷佛泯滅眾生一樣冷血無情。

「宣贏,別怕。」楊如晤湊近他,偏頭,將唇落在宣贏的耳垂上,「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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