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宣贏細細端詳,見齊懷湘面色蒼白,「哪裡不舒服了嗎?」
「沒有沒有。」齊懷湘頓一下,復又改口,「對...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回家睡覺。」
「睡什麼覺。」宣贏說著就要帶他下樓,「你駕照還沒下來,我也開不了車,我讓新婷帶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齊懷湘猛地抽回手,見宣贏愣住,連忙解釋,「就是貪涼吃壞肚子了,我家裡有藥,我吃完藥躺一會兒就好了。」
宣贏皺眉:「真不去?」
齊懷湘連連點頭,宣贏見狀不再勉強,而且對於醫院他也是本能性地抗拒,便同意道:「那行吧,你回去吧,多休息幾天也沒事,身體要緊,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
齊懷湘乖乖應下,拿起桌上的黑色小包轉身走了。
宣贏將他桌上工具整理一番,回身繼續自己手裡的工作,傍晚時分楊如晤打來電話:「在天星嗎?」
欣喜的情緒忽地撲到心頭,宣贏清清嗓:「在呢。」
楊如晤又笑,微啞的尾調平白無故讓人面紅耳赤,宣贏沒由來的想起他唇邊濡濕,且雙目幽深盯著自己時的摸樣,氣焰即刻就弱了:「你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
「那你....什麼時候過來?」
「別急呀。」楊如晤語調微涼,似在與他調情,「晚上有個應酬,推不掉,你在天星等等我。」
其實宣贏有所察覺,自從他回賀家後,楊如晤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外出或者應酬,於是他應下:「好,不急,我就在這裡等你。」
掛完電話,宣贏還沒從那陣低迷的笑聲里回過神來,手機又是一陣猛震。
甫一接通,宣贏聽到齊懷湘撕心裂肺地大喊:「老師,救救我!救救我!」
第72章
銀色奔馳被夾在晚高峰的車流里,宣贏急的額頭上冒了一層的汗,童敬舟坐在主駕,頻頻向外張望,不時安慰宣贏一聲,過了這段就通暢了。
齊懷湘歇斯底里的呼救聲持續地迴蕩在宣贏耳邊,二人下樓時從宋新婷口中了解到,原來那對不把孩子當人看的父母又找上了門。
要說這對夫妻不是人還差點意思,明明都不是好東西,偏誰都不嫌棄誰,臭味相投地要擰一輩子。
起因要追溯到宣贏帶齊懷湘一同去港城時,做老師的真的關愛徒弟,一應花銷包了不說,另外從頭到腳給他置辦了好幾身行頭,齊懷湘感念老師恩情,又因外出見了世面,雀躍的心情怎麼蓋也蓋不住。
先跟表姐分享了這趟旅行的見聞,並且在港城時每去一個地方必定要發朋友圈,正值青春的男孩子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宋新婷也為表弟高興,存下幾張齊懷湘發來的照片,也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隨手發了一條消息,還配了一條表示感謝與衷心的文案:最愛我老闆,下輩子還要給他打工。
就是這條信息壞了事,原本齊懷湘父母早就扔了這個兒子,另外齊懷湘自打投奔表姐後一應聯繫方式都換了,本來兩方這輩子就沒什麼瓜葛了,但是小宋的朋友圈裡還留著幾個老家的親戚。
這事倒不能怪小宋,宋家家庭和睦,奈何這世上總有多嘴多舌且見不得別人好的無賴,其中就有一個人,看似體貼地告知了齊懷湘父母,你們家懷湘出息了,來看看,可光鮮亮麗了,末了還要故作無知地問一聲,怎麼他出息了也不見他來瞧瞧你們。
齊四保與黃麗一聽,這還了得,直接來到當地,先是偷摸跟了幾天,踩點之後就把齊懷湘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先嘲諷齊懷湘發達了不認親爹娘,後威脅恐嚇要他拿錢,齊懷湘不肯給,他那死爹狠甩他一巴掌,油膩膩地聲稱,若不肯給,那就找你們老闆,我瞧見過他,嘖嘖,你說呢。
當一個人被長期壓迫後做不到正常人所具備的反抗行為,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齊懷湘只能想到怎麼把這件事儘早解決,而解決的辦法不是反抗,而是順從。
齊懷湘用錢息事寧人,到底留了個心眼,沒有全給,拿出一部分說這就是全部,讓他們拿了錢趕緊走,以後不要再來找他。
這對夫妻嘴上當然同意,但有一次就有兩次以及無數次,他們顯然把齊懷湘當成了提款機,隔三差五地來要錢。
齊懷湘兜里的那點存款很快被搜刮乾淨,為了躲避連家都不敢回,除非必要甚至天星的門都不出,不巧某天房東打來電話,說樓上鄰居家裡漏水,要他確認下自己的房子有沒有被淹。
齊懷湘不敢回去,但又不能置之不理,硬生生拖到晚上房東再次來電才回家。
果不其然,路上又被堵住,齊四保用錘子按在他臉上:「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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