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挺正常的一句話,宣贏卻猛然站起,連忙攔住正準備離開的沈休:「你怎麼不早說?你就這麼走了?」
沈休看看緊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雙手,輕抬下巴:「省的你倆瞧我礙眼,走了。」
「不是!」宣贏手頓在半空,揚聲追問沈休,「我怎麼辦呀?我可惹不起她!」
「你多能耐,誰能惹得起你。」沈休頭也沒回,就跟他擺擺手。
楊如晤站在宣贏身後,這人無論心裏面上都藏不住事,就從他與沈休這寥寥幾句里,楊如晤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思。
繼而他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想到了賀此勤訂婚宴上,那雙十指交叉的手。
當宣贏回頭時就撞進了這雙幽深的眼睛裡,心跳沒出息地漏跳了一拍,本想嘴硬損一句,怎料楊如晤什麼都沒說,抬下手,示意下樓回家。
住在賀家期間,因與楊如晤工作地址相近,基本上他們每天同進同出,宣贏為此很是疑惑,近期楊如晤不光出差少了,連周五探親日也改了,跟他一樣,天天住賀家。
路上,宣贏問:「你把玲瓏閣賣了?」
楊如晤目視前方:「沒啊,怎麼這麼問?」
宣贏沒回答,也不敢直接把心裡話問出來。
這些天來回來去地想了很多,琢磨跟趙林雁如何正常相處,有時還會考慮一下要不要找個茬再湊賀此勤一頓,但是一到晚上回了房間,這些想法統統停下,腦子裡就只剩一個人了。
宣贏知道自己嘴再硬,臉再沉,心裡總惦記楊如晤,想他在對面幹嘛,有沒有熬夜閱卷。
這些思念無法用簡單的『放不下』就能概括,說放不下還是輕了,偶爾半夜驚醒,深感孤立無援時,宣贏也不是沒想過,不管不顧地去敲開楊如晤的房門,示個弱賣個乖,在他這裡躲一躲。
然而賀家屋檐下亂七八糟的關係應付起來已然竭盡全力,宣贏努力維持理智,不敢有半分鬆懈鬆懈。
說的高尚點,一為楊如晤,二為賀家。
一個是多年不見的親兒子,一個是侍奉多年勝似親子的楊如晤,若是哪天他與楊如晤之間的關係發生變動,賀家可就徹底全亂套了。
他尚有退步空間,無非毀諾,對不起生父一回,重回沈園那座福樂窩當他的三少爺,可是楊如晤不一樣,他面對的是實打實對他有恩的兩位長輩。
因為所有的想法都是宣贏以個人角度來做的抉擇,所以免不了會對楊如晤產生愧疚,不過怪就怪在楊如晤並沒有時時刻刻地咄咄逼人,類似堵他在衛生間強吻的事再沒發生過,他光明磊落,端方從容,表現的似乎已經放下一切,回歸最原來的模樣,以兄長身份對他關照。
但在日常相處里,偶然相碰,偶然一個眼神的對視,無論楊如晤表面如何沉穩,宣贏仍然能從那雙清冷的眼裡窺探到幾分他看不懂的意味。
像欲望、像占有,還有一絲與他本身氣質大相逕庭的逗弄,這些意味通常在楊如晤眼裡轉瞬即逝,雖然很快,但足夠宣贏看到。
宣贏就在楊如晤專門給他的這些眼神里逐漸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你的態度決定我的態度。
想通了,心輕了,宣贏將這句話奉若信條,在楊如晤跟前不敢造次,同他一樣,表現的非常友善,只差跟賀此勤一樣叫他哥了。
前方紅燈亮起,車子緩緩降速聽穩,楊如晤抽了支煙出來,銜在嘴邊也沒點燃,當綠燈亮起時,他放下煙,快速地看了眼宣贏,隨後開口。
「聽沈休說任玥比你年紀還小一些,」楊如晤抽空跟他對視一眼,「怎麼看你好像很怕任玥?你們怎麼認識的?聽說她是服裝設計師?讀的同一所學校嗎?」
雖是連番詢問,但楊如晤一臉平靜,甚至在問完之後唇角還十分柔和地翹了翹,像極了無事扯閒篇,隨口來問的。
宣贏未做防備,扔出那個自己不想回答的,其他脫口而出:「早就認識了,她原來跟我一個專業,後來認識一位老師,就做自己感興趣的了。」
回答完,楊如晤眼睛微頓,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宣贏後心一涼,反應過來被他套了話。
正待彌補一句,楊如晤先發制人:「哦,原來你是真的怕任玥。」
第63章
從認識到現在,楊如晤一直縱容居多,強勢居少,宣贏後知後覺自己不僅恃寵而驕了,而且對他再無防備。
楊如晤從未隱瞞過心思,也正是因為不做掩飾的感情,宣贏在他面前很有底氣,他如楊如晤一般篤定,這個人可以相信,在他面前可以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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