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白天光線應當奪目,只是他們擠在衛生間,門窗之處皆做了隱私保護,光被攔在窗外,楊如晤抵在身前,宣贏眼睛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光慢慢變暗。
「說話。」楊如晤的唇在宣贏鼻樑上徘徊,「我聽聽你什麼想法。」
宣贏仍不開口,用燒到浸滿水光的眼睛倔強地看著他。
饒是對親媽再怨恨,宣贏長相方面還是得歸功於趙林雁,他不似賀此勤五官線條俊朗,但遠比賀此勤更加精緻。
尤其光線朦朧,只能看清那雙霧蒙蒙幽幽然的眼睛。
記憶瞬間飛到那兩天的時光里,宣贏的身軀從腦海里一抹一抹地閃出,脖頸、鎖骨、流暢稠勻的背脊,還有那雙疤痕遍布的雙臂。
楊如晤惋惜那兩天過得太快,他們都如餓虎撲食,急不可耐地囫圇個兒吞下,只顧飽腹,來不及細細品味其中滋味。
現在回想,宣贏很生澀,疼也不說,只咬唇悶喘,不肯對他漏出一分怯懦。
楊如晤後知後覺這事兒得要憐惜,他松松領帶,色迷心竅似的往前一湊。
兩雙唇似碰非碰,宣贏往後仰頭,把手蓋在他唇上:「楊如晤,你要跟我耍流氓可就找錯人了。」
楊如晤抬眼看他,鏡框反射一抹冰涼的銀光,他把宣贏手腕按下,那幾分不屑重新浮於眼底:「我從來沒跟你耍過流氓。」
宣贏冷哼一聲,正待說什麼,忽聽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楊如晤,你起來,」避免有人撞見這場面,宣贏把手按在門把手上,「有人來了!」
楊如晤毫無懼色,幽幽解釋一句:「我對你都是真心的。」
若是他用正常口吻訴說,宣贏不免會動容,但楊如晤這副腔調實難恭維,他輕飄飄慢吞吞,語氣似是玩弄似是挑逗,反正叫人聽不出一絲真心。
好在腳步聲沒停留,宣贏松下手腕,又見楊如晤一反常態,不由地怒從心來,死死壓著聲音:「你給我滾!」
楊如晤攥住他後頸那塊兒嫩肉,強迫他把臉仰起來:「滾可滾不了。」
說罷,宣贏驚恐地看著他貼了上來。
曖昧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呈無數倍開始擴散,宣贏半張著嘴,任由楊如晤故意在他唇上發出嘖嘖聲響。
疼痛在唇上一點點蔓延出來,宣贏莫名其妙對自我認知進行反思,也一併對楊如晤進行了一番質疑。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一面溫善從容,一面強取豪奪,眼下竟能目中無人到在賀家強吻他。
人在屋檐下,還有這份已經超出身體的情感,太多太多的顧忌令宣贏難以反抗。
楊如晤似乎知道他這點兒心思,等占盡了便宜,滿足了才從他唇上離開。
「挺乖的。」楊如晤用指腹在他唇邊蹭了蹭。
宣贏氣的渾身發抖:「楊如晤,你對我負得起責嗎?」
身處賀家,宣贏無時無刻都必須壓制著內心的抗拒,那麼楊如晤深受賀家恩惠,應該與其相反,時常保持感恩態度。
這句是否能負得起責其中包含各種意味,甚至會涉及到楊如晤的立場,他不會聽不懂。
宣贏以為楊如晤會遲疑會迴避,實際上楊如晤只輕輕地挑了下眉尾,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可以。」
宣贏怔愣一下,喃喃地罵了他一聲瘋子,連推帶搡地從楊如晤身前逃離。
第61章
宣贏逃出去沒多久,就被楊如晤拎上了車,抵達醫院掛號問診,又吊上了輸液瓶。
點滴調的很慢,楊如晤安靜地陪著,中途祝詞來過一趟,問候宣贏之後,對楊如晤耳語了幾句。
楊如晤面色逐漸變得嚴肅,祝詞也一臉為難,宣贏看看二人,冷聲道:「你要忙就走,我沒讓你陪。」
宣贏好好的話向來不會好好說,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無非還是擔心耽誤他正經事。
楊如晤看眼他手背,對祝詞揮揮手。
待人一走,楊如晤說:「外人面前給我一些面子,祝詞是我徒弟,你這樣不給我台階,我以後怎麼教他?」
宣贏嘴唇哆嗦了幾下:「你說什麼?」
「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楊如晤氣定神閒地補充,「我說過,你的態度決定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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