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多數人的認知一樣,楊如晤確實沉穩,甚至溫和,無論對錯,他都可以包容很多,但是一旦超出他的底線,那便絕無商量之地。
可是賀此勤至今無從知曉,楊如晤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確定。」賀此勤不敢擅自試探,他揚起笑臉,與平時一樣輕鬆回道,「見你剛走沒多久,突然又回來了,關心關心你,不行啊。」
楊如晤點頭,也笑:「當然行,手機落房間了,回來取一下。」
賀此勤聳肩,玩笑說:「奧,我就知道,歲數大了,記性不好,你去吧。」
將真正想問的按下,賀此勤說完就轉身準備回客廳接著工作,然而轉身的那一刻,一陣非常明顯的手機震動聲從楊如晤方向傳來。
賀此勤下意識的立刻回頭,二人對視上,楊如晤不僅沒有被當場識破的尷尬,反而不慌不忙地將手插進褲兜,按下靜音,問他:「你還有事?」
賀此勤向來對楊如晤敬畏有加,但是楊如晤這種風輕雲淡以及明知故問的行為讓他有些氣憤,伴隨著氣憤,勇氣也史無前例地蹦出來、
賀此勤三步並兩步,走到他跟前:「你不是要去拿手機嗎?幹嘛要騙我?」
「我還不至於用騙來對你遮掩什麼。」楊如晤把手機掏出來,又將手背在身後,神態篤定到好像在說,我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糊弄你,你又能奈我何,「到底什麼事?」
賀此勤也聽明白了,氣的笑出了聲,好歹多年兄弟,他還真不能跟楊如晤胡攪蠻纏說你騙我就是你不對。
接下來又是沉默,牆上的壁畫暫時失去了那種頗具靈魂力的藝術感,回歸最原本的質感,沉甸甸地掛在牆上,也一同沉默。
因為顧忌太多,也涉及到單方面猜測,賀此勤沉默了半天還是沒敢脫口問出。
楊如晤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確定他還需自我鼓勵時,便看了下腕錶,開口說:「我回房間一趟,最多不超過一分鐘就會下樓,給你時間準備。」
賀此勤忽然後心發涼,楊如晤能這麼說,他那個沒問出口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即便問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很快,楊如晤下樓,賀此勤仍站在樓梯口,最後攔他一次:「哥,你不能這樣。」
畢竟朝夕相處多年,一點默契還是有的,賀此勤口中的『不能』為何意,楊如晤自是清楚。
少頃,楊如晤輕笑一聲,把他手臂按下,抬手在他後腦輕拍一下。
這動作如平日一般親近自然,隨後楊如晤示意院內車子,面色如常:「你哥還在車裡,等我在送他,耽誤久了他又要生氣。」
賀此勤僵持良久,退步讓開。
來回並沒耽擱多少時間,但如楊如晤猜測,宣贏等的莫名心煩氣躁,在楊如晤上車後,他質問了一聲:「這麼久!」
楊如晤的手在方向盤上頓住,下一秒,他居然應和宣贏:「嗯,確實很久。」
宣贏滿臉『你吃錯藥了吧』的表情去看他,楊如晤唇角微挑,眸底幽深,笑意在里靜靜流淌。
這抹笑耐人尋味,瞧著格外反常,偏偏楊如晤還用這雙眼神往宣贏身上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宣贏耳里突然嗡了一聲,嘴唇即刻就哆嗦了一下。
宣贏很明白,這不是軀體化的反應,是純被楊如晤給調戲的。
車子緩緩啟動,宣贏反覆忍反覆呼吸,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狠狠往楊如晤肩上一砸:「你個老流氓!」
楊如晤哈哈大笑,握住他的手腕放好,還要一本正經勸說:「好了,不要鬧了,我在開車。」
六月的溫度分外怡人,晨起的陽光尚未到刺目的地步,柔軟的光影在車窗前掠過,餘光里楊如晤臉上的笑意還未斂去,一片片光亮從他的眼鏡邊緣處頻頻滑動。
宣贏手心裡出了些汗,他把座椅往後調了下,仰靠在上面,把手蓋在了眼睛上。
從沈園取了幾套衣服,送宣贏去往天星工作室的途中,楊如晤接道一通電話,宣贏細細聽了一耳朵,聽聲音對方是楊如晤的助理祝詞,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楊如晤做決斷,並且問他去了哪裡,一上午都沒找到他人。
這趟回來的原本就倉促,楊如晤沉思幾秒,說臨時有事,這就回去。
等他掛斷電話,宣贏問:「這就走?」
楊如晤點頭:「嗯,幫我查下最近的航班。」
宣贏掏出手機:「哪個城市的?」
「深州,」楊如晤叮囑,「要最近,經濟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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