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贏端起杯子:「留著,等哪天楊如晤回來,我拿這糕點招待他。」
程願捧著盒子沒立刻走。
在宣贏身邊久了,很多細微的情緒他能很快察覺到,從認識宣贏到現在,無論他是哪種情緒,總會給人一層霧蒙蒙的感覺,大多時間宣贏習慣待在自己的世界裡,他會不自覺地長時間保持冷漠、尖銳,甚至偶爾會歇斯底里,總之會有特別難以接近的錯覺。
但是跟楊如晤牽扯上關係的宣贏,那種霧蒙蒙的距離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如現在,因為一盒糕點,宣贏並沒有表現的很愉快,一樣的神態一樣的臉色,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舉手投足間竟散去了很多常年環繞在身的鬱氣與頹靡。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宣贏坐下。
程願緊了緊手指,若無其事地問:「你好像跟楊如晤關係挺好的。」
要說不好實在牽強,但要說好也沒好哪兒去,畢竟好幾個周五了,他都是獨自去賀家,楊如晤防賊似的周周打電話交代,生怕他在賀家幹些囂張跋扈的事。
宣贏摸住下巴,沉吟片刻:「還行吧。」
程願沒再多問,把那隻盒子攥到手指發燙,才按宣贏要求放到冰箱。
中午吃飯時,宣贏想起來給楊如晤發了條消息,口氣一如既往地嘲諷:「堂堂大律師,讓人當冤大頭坑了,嘖。」
發完之後宣贏一直拿著手機把玩,奈何一下午楊如晤都悄無聲息,直到晚上天星工作室快結束營業,楊如晤才回了信息。
「忙,晚些說。」
宣贏看完,把手機靜音,扔一邊不去理會。
當晚,程願送宣贏去往賀家。
車子仍停在大門口,待宣贏下車後,程願叫住他:「我最近...可以一直住玲瓏閣嗎?」
有此一問,想必昨日程願也看出了沈休的不虞,宣贏倒沒多少意見,點頭同意:「可以,你想住哪裡住哪裡。」
程願嗯一聲,沉默幾秒,又說:「有事的話,你隨時來。」
宣贏眼睛動了動,唇角一翹,不置一詞。
他們之間很少有無言以對的時候,程願以前總是毫無保留地遷就,與宣贏相處時他永遠體貼,提前洞悉他所有要求的同時一併給予滿足。
但是這次,就如沈休所說,程願消極怠工,讓凝滯的時間變得很長很長。
車外的男人臉色一如既往地呈冷白調,眉眼精緻,一雙眼睛總會帶著點別人看不懂的情緒。程願就這樣一直看著宣贏,眼神固執且帶著些單薄的悲傷。
很久之後,程願低低問了聲:「宣宣,你最近還好嗎?」
即便現在已失去親密關係,他們終究曾親密無間過,有些默契與渴望只消一個眼神就能看穿。
宣贏嘴角淺淺地動了下,想說不好。
身體裡的有些東西他無法用意志力克制,每每躁動,他都會思念承載過它們的軀體,但話說了,彼此的界限明了,他再克制不住也不能擅自毀約。
程願坐在車內等待他回答,宣贏抬頭望了眼天空,夜色里雲朵緩緩移動,他突然走神,並且心裡生出一股煩躁的情緒。
今天也是一個楊如晤不在的周五。
「宣贏?」
宣贏回神,跟程願揮揮手,撂下一句『我挺好的』轉身走了。
進入歡喜園,賀此勤毫不意外地也在,因著要準備訂婚事宜,最近將工作往後推了推。
其實頭幾周回來宣贏偶爾會碰到賀此勤,他們同時遺忘掉那場風波,每次見面賀此勤表現的都很得體,客客氣氣叫他哥,關切地問他低血糖好些了嗎。
宣贏那時這才知道,住院期間,楊如晤在中間是用低血糖圓的謊。
於是他也很是禮貌地回答,好了很多,並提前賀喜賀此勤即將修成正果。
他們各自微笑,瞧著虛情假意,但言辭卻分外親昵,你來我往,和諧的彷佛沒有那場充滿暴力的干戈。
宣贏過來時,賀此勤正坐在沙發上跟林漾視頻,他看宣贏一眼,喊了聲哥,隨後林漾清和的嗓音從手機里傳來,也對笑吟吟地叫了聲哥。
宣贏內心止不住地發笑,要是外人來看,指不定會以為他們是多麼和睦的一家子。
坐下不久,趙林雁端來一壺茶水:「我新配的果茶,嘗嘗?」
賀此勤抬身端了一杯,喝完後給趙林雁豎了個大拇指,評價道:「特別好喝。」
趙林雁溫柔且不失期盼地看向宣贏:「要嘗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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