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注視,范愚這回主動問了出來:「宋神醫不是說,你的廚藝……」
後半句話在少年有些戲謔的注視下漸漸消音,沒能說完。
不同於范愚坦陳自己認路水平時候的羞赧,葉質安倒是完全不避諱自己的缺點被提及,甚至對自己的廚藝有些微妙的自豪:「當初涮鍋子的菜可是我準備的。阿愚若是想試試我的廚藝,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興許會炸了灶台,要是僥倖成功,味道大概會同特意配的藥方子沒什麼太大差別。」
聽起來在和宋臨相處的時候,他還嘗試過不止一次?
否則也不會給出來兩個可能的下廚結果。
話音過後,范愚就猛地搖了搖頭,動作算得上迅速地把站在灶台前邊的人給推了開來。
就算灶台倖存,他也一點都不想在好好的晚飯裡邊嘗到盤酸甜苦辣咸俱全的菜,這位口味獨特的神醫弟子,還是給他打下手的好。
有刀工出色的人在邊上,晚飯的準備進度都快了不少。
唯一一點遲疑,就是兩人的口味差別,要在習慣了給自己做菜之後準備出清淡的菜色,似乎有些困難。
但考慮到葉質安方才的話中,對作出來中藥口味菜色的那點自豪,就是不夠清淡,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反正遊學要相處整整一年,幾天的適應時間並不為過。
下廚的時候雖然有些為難,最後的結果倒是很不錯,看葉質安動筷子的速度,和對著他師傅做的菜沒什麼區別。
夜裡沒再在一起讀書,范愚早早進屋,鑽進了系統空間裡邊。
將新買的書拋在一邊,經過晨間的聽講與探討,他這會兒更想做的,是到尊經閣中學一學《春秋》。
趙近峰的事兒雖然給他帶來了點心理陰影,但祁連先生完全不同於虛擬講授者的講經,於范愚而言還是有著很大吸引力的。
就是得注意繞著點趙近峰走。
而葉質安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次日清早,范愚才剛走出自己休息的屋門,就看見了已經穿戴整齊,正倚在院門口的葉質安。
「阿愚醒了?今日我送你,索性那位先生講的時間也不長,到時在外邊等你就是。」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已經被安排好了接送。
在為自己連著兩日打斷葉質安的計劃感到愧疚的同時,范愚其實也鬆了口氣。不得不說,這樣的安排在經歷過驚嚇之後,格外讓人安心。
路上特意放慢了些腳步,於是時間卡得很準,這回到祁連先生院子外邊時,正好開了門,一眾學生剛要進去。
不必在等候的時候同趙近峰發生什麼交流,范愚走向全新位置的腳步都顯得輕快。
和他預料的一樣,在知曉了他小三元的身份之後,中排的蒲團被空出來了個位置,至於前一日他坐的最後一個蒲團,這會兒已經有人自覺挪了過去。
再加上今日提問的人不是趙近峰,於是范愚連他的聲音都不必聽見。
聽講的過程因此自在了不少,等真正沉浸到學問的世界當中時,自然而然就將旁的可能造成點干擾的念頭給拋到了腦後。
直到祁連先生結束了今日的講解,眾人魚貫而出,范愚已經直接無視了趙近峰的存在。
但順遂沒有持續到最後。
走出院門,葉質安雖照著承諾在等候,卻被人群將他和范愚隔開了段距離。
肩上被人輕拍,范愚一轉頭,瞧見的便是昨日才掛在自己身上問可好南風的人,下意識便動作幅度頗大地側了側身,躲開了肩上的手。
趙近峰倒是沒有糾纏,反倒是不怎麼在意地笑了笑,用正常的音量同范愚道了歉。
「昨日是我魯莽唐突,范兄不必在意,不知今後,可還能夠正常交往?」
「不可。」
聽上去彬彬有禮的話被大步穿過人群的葉質安給攔了下來,聲音顯得有些冷酷。
表情雖在傳達著不想同趙近峰多說一個字的意思,少年郎還是在把范愚攬到自己身側,和人保持了一段距離之後補充道:「昨日來不及說,今日便補上,趙兄往後,還是離我家阿愚遠些的好。」
先前介紹時候說的是范愚兄長的身份,於是葉質安這會兒的警告也來得方便不少,脫口而出便是句「我家阿愚」。
帶著不悅的話讓趙近峰訕笑了一下,腳下動作便自覺地退開了兩步,手上擺了擺道:「范兄放心,不會再冒犯了。」
被介紹誤導之後的趙近峰,對著葉質安也稱了聲「范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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