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瞧見難度明顯上了好幾檔的算術考題,有系統空間裡的虛擬講授者在,學了三年,他倒是完全沒被難倒,甚至還算順利。
就是一邊聽著周遭此起彼伏的哀嘆聲,一邊作答,讓他默默在心中向著被連累的諸位同窗表示了歉意。
旬考成績一如既往出得很快,范愚照舊拿了頭名,算術題依然是全數答對。
先生這回念成績時,教授算術的老先生也到了場,迎著滿課室投過去的怨念目光,只「哼」了一聲就轉身走出了門。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滿於眾人可謂不堪入目的答卷,還是在「哼」范愚沒被自己難倒了。
等次日,拜別了教授自己數年的諸位先生,又幾乎同所有熟悉的同窗道別,趕在日頭爬到天空正中之前,范愚帶著行囊,離開了府學。
記得和小孩的約定,也因為出門在外,表明自己有功名在身能方便一些,他還特意沒換成自己的衣裳。
和剛進府學時候相比,長高不少之後的范愚,終於能把秀才這身青布長衫與方巾的打扮,穿戴出來氣度了。
不知不覺間,像是偷穿了長輩衣裳的稚童,已經長成了個芝蘭玉樹的少年郎君。
同樣記得約定而早早等在巷子口的小孩,瞧見范愚的第一眼,就連聲呼喊著「好看哥哥」,雙眼放光,噔噔跑著直接撞進了范愚懷裡。
比往常見面時可要興奮得多。
伸手抓著范愚的衣襟,賴在他懷裡不肯出來,一邊還仰著頭不住打量,連聲稱讚;「好看哥哥今日好看得阿晨都要認不出來了!」
倒也不必如此誇張,摟著動作幅度頗大的小孩,免得他摔倒,范愚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要說好看,這身打扮必然比不上冬日披著斗篷,圍在一圈軟毛里的模樣,甚至可以說得上寡淡。
但哪怕能把《三字經》記成四字經,不曾開蒙的小孩也對「秀才」二字帶著點天然的嚮往,知道了這是秀才的穿著打扮之後,自然會覺著格外好看。
等小孩終於在范愚懷裡賴夠了,興奮地拽著人往懸濟堂走時,依然還在不住拿餘光偷偷瞧他的好看哥哥。
「好看哥哥真的十一歲就考中了秀才麼?」
倒不是質疑,而是隔了快一月時間,小孩也還是在初聽聞時候的驚訝狀態當中,尚不曾出來過。
被腿長局限,不算深的巷子,小孩要走許久,還沒過半,忽然不太捨得地鬆開了范愚的手。
一邊喊著「好看哥哥等我片刻」,一邊跑回了巷子口的家中。
再出來時,手中提著個對他身體而言有些大的食盒,帶著燦爛的笑容努力跑向范愚。
到了范愚跟前,小孩將食盒努力舉高,道:「上回答應好看哥哥的,這是娘親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比起狀元樓的也一點不差!」
獻寶的模樣可愛得很,而一連串動作下來,髮際已經有顆豆大的汗珠,順著白嫩的臉頰滑落。
好在行囊太多,車夫先到的府學等候。
讓車夫在巷子口等候,又託了小孩正在誇讚的娘親幫忙看顧,范愚這會兒得以兩手空空,才能接過食盒。
提在手中的重量甚至比起狀元樓每旬準備的還要重些。
一手接過食盒,一手牽著還在傻笑的小孩,頂著漸強的陽光,范愚叩響了醫館的大門。
這回開門的成了個陌生面孔,年紀在十六七歲上下,模樣只能說是端正,眼神倒是顯得機靈。
「可是十二郎?」
沒等范愚點頭答應,衣衫有些凌亂的葉質安已經走出屋門,迎了上來:「阿愚還是這麼準時。」
而後就得到了范愚的上下打量,小孩甚至直接問出了口:「葉家哥哥該不會還在收拾行囊罷?」
住得鄰近也不是什麼好事,見面還沒盞茶功夫,他還沒整理完的事兒就被小孩給暴露了個乾淨。
「行囊收拾完整了,只是師傅還在對著書架思索,想著再給添些什麼醫書一道帶走,就是思索著思索著,就自己讀了起來,而後看哪本都不太捨得,又覺著哪本都該帶上。」
一邊說著,還攤了攤手,顯露出來無奈之色。
邊上的陌生面孔倒是插了句話:「郎君可是要啟程了?我先進屋去幫著搬行李罷。」
得了葉質安的點頭之後,甚至還是小跑著進屋,積極主動,勤快得很。
滿意地看著人的背影,葉質安朝著屋門的方向努了努嘴,解釋道:「先前不是說,出發前還得給師傅雇個小廝來照料生活,這便是了。」
沒管小廝在做些什麼,葉質安直接領著范愚又進了書房。
還在門口呢,就能瞧見宋臨糾結的背影了,兩手各拿著冊書,時不時還抬頭看看已經被他搞得不再整齊的書架。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