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兄可莫笑了,我打小便連銀錢加減都算不清楚, 而今學這算術,可太難為了些。」
祝赫向來沒掩飾過自己對於數字的不敏感,連府試同院試時候的花費都是靠的范愚幫算,自己則是照著他報的數目掏錢就好。
范愚於是直接接過來祝赫手中的紙,照著上邊的問題一處處講下去。
等到終於結束, 祝赫蹙著的眉也只是舒展些許,不由感嘆道:「得虧科考不必會算術,否則便該直接打道回府了。」
只是科舉雖與算術沒什麼關係,府學旬考的時候卻怎麼也逃不開。
一旬十日,離著旬考還有兩日功夫之時,祝赫就已經開始發愁,整個人瞧上去都有些焦躁。
好在他雖然學得慢些,還不至於徹底學不會,靠著范愚和湯銘山兩人的額外講解,還是能掌握個七七八八。
但囫圇學會並不能讓祝赫放鬆多少,小小一次旬考,表現得比先前下場考科舉還要緊張些。
至於范愚自己,每日經營結束都會面臨一次系統考核,做慣了題,倒是不太擔心算術這科。
他更擔心些的,是才剛剛開始學的五經會如何考校。
若是同四書題一般,可就沒有什麼把握了。
旬考當日,一大早便得起身。
考校的內容照著講授的進度有所差異,點名卻是在一塊兒進行的。
於是不僅僅是范愚已經基本上認識了的同年,整個府學的學生們都聚集到了一起。
同科舉時候的點名搜身不同,旬考的點名是為的防止有學生缺考。
「若是逃上數次,便會被府學除名。除此之外,聽說要是數回旬考的成績達不到要求,也會有被除名的風險。」
趁著先被點到的是早些入學的秀才們,祝赫附在范愚耳邊道。
「往幾屆如今的人數要比我等少上不少,除了自主退了的,也有旬考這個原因在。」
除卻懲罰,倒也有點旁的法子來保證學生們參考。
院試前三名不經科試也可得廩生的資格,得食公糧。而府學還會在每月頭一次旬考時為上月成績優異者發放些膏火銀。
而其發放,便是被府學安排在了旬考點名之時。
名額不多,每筆金額也不算大,卻是個激勵。
譬如湯銘山,不似范愚一般有族學的獎勵作為些許積蓄,又不像祝赫家境優渥,這會兒瞧見有人捧著膏火銀回到人群里,眼睛都亮了亮。
「若是每月都能領到膏火銀,湯兄的日子可要好過不少。」
三人被人群隔開了點距離,祝赫和范愚在一塊兒,恰好能輕聲聊幾句。
范愚自己就是靠著成績改善了條件,自然很認同祝赫的話,但也有些擔心:「就是不知會有多少名額,若是能有三四個,湯兄應當便能夠領到。」
能瞧見前邊有多少人領著了,可是不知曉總共有多少學生,也就估計不出來這屆能有多少名額。
原本以為要等到下月,才會給這屆發放膏火銀,幾人也就只想著這幾次旬考得好好考。
作為院試的案首,范愚頭一個被點到了名字,走上前去,卻也領到了。
負責發放者瞧見范愚面上的驚訝之色,主動解釋道:「新錄的學生,依院試名次予三人膏火銀以為激勵,下月起便依著旬考成績發放了。」
恰好卡在湯銘山前邊一名。
范愚下意識便把視線投向了人群中,準確地找見了湯銘山,卻沒在他臉上瞧見多少遺憾之色,反而看上去有些鬥志昂揚。
照著院試名次,第二個領到的便是祝赫。
他才捧著膏火銀回到原本的位置站定,范愚就聽見了聲嘆息:「哎,這回興許便是我府學數年裡頭能領到的唯一一筆膏火銀了。」
這是又在愁他的算術。
只有三個名額,哪怕他每旬都能勉強學會,成績總歸比不上擅長些的范愚和湯銘山。
至於院試得了第三的白洛,面對雉兔同籠的時候可是頭一個想到解法的。
沒等祝赫再嘆多久的氣,點名過後,旬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講授與學習的進度有差異,眾人這回旬考的對手就只是同屆得錄的學生們而已。
連考試的場所,都是近來呆習慣了的那間課室。
剛邁進課室,范愚就聽見了系統的聲音:「檢測到宿主即將進行旬考,系統暫時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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