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范愚的疑惑, 葉質安解釋道:「院試還未結束, 就不折騰了。今日的藥里加了些安神用的, 免得你又偷摸熬夜,明日犯著困進場。」
只不過范愚還不打算直接入睡。
在臭號待了大半個白天, 雖然身上沒有沾上什麼味道,但若是不沐浴直接上床休息,總覺得不太得勁。
客棧常備著熱水,熟悉的那個侍者剛瞧了發案回來,聽到范愚呼喚時面上還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之色。
打開門等著侍者送上來熱水時, 范愚還聽見客棧裡頭一片熱鬧,不少考生都剛回到客棧,口中議論著的,除了各自的成績就是他這個年僅十一歲的頭名。
往下俯視,倒是能看到進門的考生幾乎都是面帶笑容。
大概是因為狀元樓靠包攬府試前三名揚了名,入住的考生基本上都是水平不錯者,經歷了院試正場,竟然並沒有被篩掉多少。
照著這個趨勢下去,狀元樓的住客怕是會年年摘得不錯的成績。
沐浴之時,范愚不免為院試是連續的兩日感到了慶幸。倘若中間空上一天,怕是得一出門就受到整個客棧的目光注視。
喝下的藥起效還算快,再加上被熱水熏得昏昏欲睡,白日裡精神緊繃帶來的疲憊徹底消退,范愚剛沾上床榻就陷入了沉睡。
一夜無夢,依舊天還未亮就起身,但卻絲毫不覺得困頓。
推開門,同樣已經起身了的祝赫兩人還睡眼惺忪,范愚看著他們打著呵欠走出門,對身後還在熟睡的葉質安生出來一絲感激。
大概是因為藥助眠,他睡得極好,早早醒來但整個人神清氣爽。
想到正場的頭名將讓他提坐堂號,范愚的心情更加明媚。
複試同樣順利。
進場時候的搜子不知是靠什麼認出來了這位年紀還小的頭名,搜查的動作放輕不少,等范愚通過搜查,考籃里的物件絲毫未被弄亂,整整齊齊地呆在各自原本的位置上。
提坐堂號之後的新考房又在最接近考官的位置,和正場的考房一樣破敗但空氣清爽。
卷答得得心應手,試帖詩也依然好運氣地沒有碰上什麼生僻的典故。
而考籃裡頭,狀元樓為三人特意準備了更加精細的餐食,比之先前幾次的味道更佳。
這回不必急匆匆地趕著交卷,范愚仔仔細細地從頭默讀了兩遍文章才開始認真謄抄,確保落筆的每一個字都工整排列在紙上。
不過即便已經放慢了速度,范愚還是全場最早走出考房的那個。
如果不算中途心態崩潰,抹著眼淚棄考的童生的話。
頂著六月的炎日,范愚站在龍門前邊靜等著第一波放排,等來的前五個人中就有湯銘山與祝赫。
看起來這兩人也答得很順利。
而次日的發案證明了范愚的猜想。
他依然是案首,而相比府試的名次,祝赫超過了湯銘山,把第二收入囊中。湯銘山倒是被正場時候的筆誤拖了後腿,只得了個第四。
但結果也算是如人意。
范愚看到自己成績之後,只顧著往下找祝赫二人的名字,反而是祝赫先反應過來,高聲道:「阿愚,小三元!」
言簡意賅,但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人群登時沸騰起來。
比起三元及第,小三元的難度要低一些,但也很難得。
尤其是江南自古學風更盛,能在江南學子之間摘得小三元,後邊三輪的科舉也必然難不倒他。
哪怕不能連中三元,一個進士應當不難才對。
因為前一天在前排,不必擠著往前看發案的緣故,三人今日也到場得挺早,這會兒被興奮的人群圍住,一時間找不見離開的機會。
「小三元在哪呢?快指給我瞧瞧!」離得遠些的人甚至還不知道小三元的名字,只是在聽見祝赫的高聲驚呼之後踮起了腳尖,不顧風度地扒拉著前排人的肩膀,試圖找到范愚在哪。
肩上感受到拉力的人倒也不惱,好聲好氣地伸手指出來范愚的所在:「就是昨兒那位十一歲的頭名,在那兒呢。」
而因為人聲鼎沸,回答的人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於是一聲「十一歲」被周圍眾人聽見,隨即又飛速傳遍了全場。
三人這才發現,人群原來還可以更加興奮一些。
范愚顧不上系統提醒的50經驗入帳,只努力掙扎著試圖脫離現狀。
邊上的祝赫意識到了自己一時驚呼帶來的結果,只能臉上掛著苦笑,一邊抬手幫忙撥開人群往外擠。
湯銘山跟在兩人後邊,時不時伸手扶正被人擠得東倒西歪的范愚,免得他真被擠倒到地上。
好不容易鑽出來,三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凌亂到不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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