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抹去嘴角的血,一動不動的盯著烏洛蘭的動作。
烏洛蘭似乎想故意折磨他,弓弦大開,但就是不鬆手。他饒有興致的欣賞著謝玄此刻狼狽的模樣,心中滔天的恨意終於得到了一絲宣洩。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謝玄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去。
他就要死了嗎?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楚容的身影,心臟驀的一緊,如果這樣的話,他想在死前再看楚容一眼。
可惜老天連這也不能滿足他。
謝玄正亂七八糟的想著,那張繃緊的弦終於鬆了。利箭以銳不可當之勢,破空而來,連帶起的風也有如實質,裹挾著擋也擋不住的殺意。
鏗——
憑空出現的另一支箭精準無誤的射偏了烏洛蘭的那一支!
謝玄一愣,難以置信的偏頭看去。只見楚容坐在馬背上,面色沉靜,眼神卻隱隱夾雜著一抹關懷。
對視間,謝玄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烏洛蘭在看清來人後,眸中陡然燒起更旺的怒火:「是你。」他冷笑一聲,道,「來的正好,今日新仇舊帳一起算,一個都別想走!」
話音剛落,就有一批人朝楚容沖了過去。
就在這時,裴弄從楚容身後出現,喝道:「保護殿下!」
說著自己朝烏洛蘭沖了過去,雙方人馬頃刻糾纏在一起。姍姍來遲的燕雪深見狀也加入戰鬥,去攔企圖對謝玄不軌的齊軍。
場面亂作一團,楚容趁此時機,駕馬奔到謝玄跟前,朝他伸出手:「快走。」
謝玄嘴唇微微一動,他看著楚容焦急的眉眼,差點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皇上,你們先離開!」不遠處的燕雪深喊道。
謝玄頓時如夢初醒,他抓住楚容的手,借力上馬,這一下似乎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他抓著楚容的腰,將額頭抵在他的後背上,近乎貪婪的聞著這溫暖熟悉的氣息,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烏洛蘭哪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他幾次想追過去,卻都被裴弄和燕雪身攔住,根本脫不了身!
看著遠去的謝玄和楚容,他急的眼睛都紅了。
楚容一路疾馳,謝玄的手圈著他的腰,腦袋也歪在了他的肩上,這個時候,他也不能說什麼,只抿了下唇,道:「你怎麼樣了?」
謝玄臉上有好幾處傷,唇邊也沾著血跡,看上去不是很好。
謝玄咽下喉間的血:「你來的時候看見楚逍了嗎?他跑了?」
「看到了。」楚容道,「是他說你在這的。」
「你們怎麼會突然過來?」
剛說完,他就劇烈的咳了起來。楚容聽見他咳得驚天動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都這遮掩不住,道:「等回到軍中再說吧。」
「好。」
兩人剛回到軍營,謝玄就再也撐不住的暈了過去。賀蘭旭急忙讓人去喊太醫,楚容將蘇木也叫了過來。
幾個人剛幫他處理好箭傷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就見楚容走過來,道:「方才來的路上,他似乎一直在咳血,勞煩再仔細檢查一下。」
太醫們連連點頭,又查看起了謝玄的傷勢。
「皇兄。」
楚容一轉頭,見楚逍正站在門口,神色複雜的望著床上下謝玄,「他....沒事吧?」
楚容拉著他去了外間,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想來看看他。」楚逍臉上有一絲不自然,「怎麼說他也救了我。」
楚容想到這事,垂下了眼眸。
謝玄總是做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不管是他瞞著自己擅自去救楚逍被俘,還是他為了讓楚逍逃跑自己留下來拖住齊軍,他有時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正想著,太醫忽然嘆著氣走了出來。
「怎麼了?」
「大人,可否知道皇上咳血的原因?屬下需要一一排查,實在是浪費時間。如若大人知道,屬下可直接對症下藥,也省的耽誤皇上病情。」
楚容搖了搖頭。
「我好像知道。」楚逍面色一下白了,他看著楚容道,「在木屋的時候,他的胸口被那個蠻人踢了一腳,似乎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當場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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