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弄握緊拳頭,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他不明白謝玄是怎麼有臉問這話的。
「沒有,殿下提你做什麼?」
謝玄面露失望,轉念又一想,楚容如此恨他,巴不得和他撇清關係,又怎麼會有話留給他。
裴弄將他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譏諷道:「你現在裝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給誰看?你說棲霞谷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若不是中了齊軍的埋伏,殿下怎麼會受傷?況且他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該躺在床上去死的是你,不是殿下!」
「我真不明白殿下為什麼要救你這種人,你難道害他害他還不夠嗎?你究竟要把他害成什麼樣才肯罷休?!」
聽著這似曾相似的指責,謝玄面色緊繃。他雖悔痛自責,但也容忍不了裴弄這樣蹬鼻子上聯,對他怒罵羞辱。
「你算什麼東西?」他危險的眯起眼睛,頹唐的聲音中多了一份強勢,「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朕再怎麼樣,也不是你能評判的,有什麼話讓楚容來說,用不著你在這大呼小叫!」
裴弄怒目圓瞪:「你還好意思提殿下?你都快把他害死了!燕宮那幾年你是怎麼折磨虐待他的,你自己不清楚?他在你身邊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
謝玄皺眉道:「我折磨虐待?這是楚容告訴你的?」
「哼,還用說嗎?誰看不出來?」裴弄譏笑道,「你難道以為自己對他很好嗎?你不知道燕宮那幾年他幾乎夜不能寐吧?哦也是,你睡這麼香,怎麼會知道?」
謝玄腦中轟的一下,追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殿下有很嚴重的失眠!」裴弄瞬間紅了眼眶,「我也是這兩年才知道他晚上根本睡不著,常常睜眼坐到天亮。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他聲音陡然尖銳起來,「你把他困在燕宮三年,逼迫他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換作任何一個人早就活不下去了!他也是人,也會害怕難受,只是從來沒說過而已!」
這些話如針一般狠狠扎在謝玄心裡,他面色變得逐漸痛苦,懊悔自己竟然一直沒發現。
裴弄憤恨的盯著他:「你父皇滅了他的國家,你毀了他的尊嚴,名聲。殿下因為你被全天下恥笑,現在又因為你搞的命都快沒了。謝玄!你究竟還要從他那奪走多少東西?你就是個畜牲!我現在真想殺了你一了百了。我都不明白殿下為什麼會.......」
他聲音低下去,面上有一絲古怪。
謝玄卻全然沒有注意,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將軍!裴將軍!」有個小兵匆忙跑來,急道,「楚大人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兩人面色驟變,飛快朝營帳跑去。
楚逍已爬在床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謝玄看到床上唇色發紫的楚容,三魂丟了七魄,厲聲道:「怎麼回事?!」
太醫們被他吼的身子一震,還是蘇木道:「這一劍傷到了楚大人的心脈,又耽誤了醫治的時辰,流血過多。雖然傷口縫好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醒不過來?」楚逍大驚失色,「那快想想辦法,讓皇兄醒過來啊!」
太醫們頭冒虛汗,一時不敢去看楚逍的眼睛。
謝玄險些站不住,他紅著一雙眼睛,道:「是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嗎?」
蘇木道:「有這個可能。」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裴弄立刻朝謝玄投去憤恨的目光。
謝玄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讓他醒過來。缺什麼直接說,再珍貴的藥朕都會找來。只有一點,誰也不准放棄他!」
「是是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太醫們汗顏道。
「給你們三天時間,他醒不過來,」謝玄語氣一狠,「你們知道後果。」
太醫們緊張道: 「是是是.....」
陪葬大法他們可太熟悉了。
「微臣有一計。」其中一位太醫豁出去的說道,「聽聞黔安有一位老先生,姓林,家中世代行醫,一手針灸妙手回春,治好了許多疑難雜症。不如讓他來試試?」
裴弄猶豫道:「能行嗎?」
蘇木:「我也聽說過這位林老先生的名號,醫術確實了得。行不行,一試便知。」
「那還愣著幹什麼?」謝玄急道,「還不趕緊去?」
蘇木有些不敢看他,道:「如今我們在明齊,那林老先生在北燕黔安,隔著幾百里,最快也要兩天才行。」
謝玄剛要說話,旁邊一人竟是更快:「我去請。」
說這話的人是燕雪深。
見謝玄看過來,燕雪深垂眸解釋道:「臣速度更快些,興許用不了兩天就能將人請來。」
謝玄沉聲道:「朕也去。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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