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匹匹發狂的馬兒疾馳奔來時,潭天望不由得瞪大雙眼。
這些馬的尾部捆著塗有膏油的麻葦,火焰從麻葦一路蔓延到馬尾,被燒燙的馬兒躁動不安,發出痛苦的嘶鳴。
潭天望身下的馬也受到了驚嚇,躁動不安的亂晃,差點將他從馬背上甩下來。
幾千匹馬兒一窩蜂湧向燕軍,它們毫無章法的橫衝直撞,揚起漫天塵埃。不消片刻,隊伍中慘叫聲迭起,許多人就這麼活生生死在了馬蹄下。
燕軍顧不得擺好的陣型,頃刻亂作一團,他們手忙腳亂的去攔,去刺,可惜發狂的馬兒根本不是他們能控制住的。
士兵們紛紛奔跑逃竄,來回躲閃,潭天望憤怒的咆哮聲被嘶鳴聲,慘叫聲,和那震天響的鼓聲所淹沒,根本沒有人去聽。
不知過了多久,馬群才漸漸散去,場面終於安靜下來。燕軍死傷無數,盔甲,兵器,刀具,弓箭掉落的滿地都是,他們還未迎戰,便已搞成了這副狼狽模樣。
潭天望氣的吹鬍子瞪眼,他方才躲避馬群,累的也是夠嗆。這會一邊喘氣,一邊呵斥著讓軍隊整理隊形。
敵軍若此刻來犯,就這松松垮垮,毫無準備的樣子,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有時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正想著,那陣驚雷般的鼓聲又響了起來!
燕軍聞聲大驚失色,他們此刻想起那驚險的一幕還心有餘悸,以為那群發瘋的烈馬又來了。鼓聲如催命的符咒,下水的油鍋,劈里啪啦點燃了整個隊伍。
楚軍便趁這個當口,從高處俯衝而下。
他們速度極快,眨眼便衝進燕軍隊伍,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時,一血封喉。雪亮的刀光划過黑夜,如黎明降臨前的第一抹曙光。
燕軍被馬群嚇破了膽子,氣勢上就短了半截,人都殺到跟前了,才倉皇迎戰。楚軍此番來勢洶洶,一鼓作氣,將燕軍殺的片甲不留,到最後燕軍丟盔棄甲,匆忙逃竄。
而守在東邊的將軍在折騰了一通後,終於明白敲鼓打鑼,火把連天不過是敵人迷惑自己的手段。他原以為此番楚軍來勢洶洶,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根本不足為懼。
這可把他氣的不輕。
恰好此時楚軍撤退,裴弄命人在馬後綁上樹枝,製造出逃跑的假象,將軍以為他們怕了,命燕軍全力前進,直接衝到了楚軍駐紮的營帳。
待燕軍進了包圍圈,裴弄一聲令下,箭雨如織,一支支燃火的箭頭直接點燃了地上的火藥,火光轟一下燒了起來,將燕軍燒的吱哇亂叫。
楚軍趁亂又沖了出來,切瓜砍菜一般的,在燕軍中穿梭。
眼看中了埋伏,將軍當即下令撤退。
山上火光熊熊燃燒,山下燕軍亂作一團,此戰楚軍大獲全勝。
楚容看向天邊,烏黑的雲層漸漸褪去,天邊暈染著柔和的光暈,一縷陽光傾瀉而下,籠罩著硝煙瀰漫的戰場。
天亮了。
第79章
白馬嶺一戰, 潭天望最終敗興而歸。
被困了一個多月的楚軍,終於突出重圍,原先一些對楚容頗有意見的士兵將領, 此刻也心服口服。他們不得不承認,若非沒有楚容的連環計, 他們不是被燕軍活活困死就是成為燕軍的刀下魂和俘虜。
大軍穿過白馬嶺, 一路西行,直搗安慶。
俗話說知己知彼, 才能百戰不殆。這些日以來楚軍忙著趕路,眼看快到安慶,裴弄讓軍隊在城外幾十里處安營紮寨, 並派人去打探城中情況。
不想這一打聽,卻得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駐守在安慶的乃是燕雪深手下一名叫張行保的副將,楚容曾在圍獵時見過這人一面, 此外,安慶城內還有一位他們都十分熟悉的人, 那人正是數月前叛變通敵的田榮。
眾人聽到這個名字, 紛紛都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雖不解他為何會在此處,但也省了去江州捉人的功夫。
陳實一心想將功折罪,請命做此次攻城的前鋒,他要親自殺了田榮, 彌補自己的過錯。
「你可知安慶城內把守的兵力有多少?」
陳實搖了搖頭。
「五萬。」
陳實心一沉。
白馬嶺一戰後, 謝玄許是將手頭所有能調動的兵力都調去了安慶,擺明了要將他們困死在青州。
他們好不容易過了白馬嶺, 以為自己翻越一座山,前路便一馬平川,實則等待他們的是一座又一座難以翻越的山頭。
營帳內有人重重嘆了口氣, 畢竟仗再難打,也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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