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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這個齊宴是個麻煩,三天兩頭的進宮。謝玄每次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他,將他拒之門外。

齊宴滿腔怨言, 哪怕此刻要離開了,還不死心要想與謝玄說上兩句, 卻被周旬拽住。

齊宴瞪了他一眼, 雖然來之前便知這事有些難辦,可不想謝玄如此不近人情,擺明了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齊燕以楚水為界,各自占據南楚半壁江山, 楚水旁樊陽, 曲都幾城礦產豐富,父皇眼熱已久, 可惜迫於北燕國力不敢硬搶。這幾城本就在他們地界,憑什麼讓北燕拿去?

他此行若要回這幾座城池,立下大功, 那便在朝中有了威望,那時母后在吹吹耳旁風,說不定父皇就能讓他參政。

上車後他逮到周旬,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母后讓你來協助本宮,先生這是幹什麼?不僅不幫忙,還整日出去閒逛,好不快活!」

周旬不卑不亢道:「皇后只讓臣看好太子,恪守禮節,勿失分寸。太子心中有數,行事穩重,哪需要臣多此一舉?」

齊宴哼了一聲,態度卻是好了不少:「別以為你說幾句話,本宮就不會怪你了。現在事沒辦成,你說怎麼辦?」

「其實太子若想獲得國君信任,辦法多的是。」

齊宴眼前一亮:「這麼說你有辦法?」

周旬:「待回明齊,殿下便知道了。」

看他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齊宴心道說不定此人真有辦法,他咦了一聲:「你有辦法不早說,本宮何須再千里迢迢跑這一趟?」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何況殿下此行又豈是毫無收穫?」

齊宴忽然想到被自己叫來使館尋歡作樂的燕京名妓,他知道周旬本意不是這個,卻還是有些掛不住臉,模糊的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周旬眼眸微沉,看著那巍峨華麗的宮殿越發渺遠,才默不作聲的拉下車簾,倚在一邊閉目養神。

天氣越發悶熱,整個皇宮就好像一個蒸籠,縱是有冰塊風箱也是悶的人心頭浮躁。唯有蘭池宮清涼消暑,是個納涼的好去處。

當初謝玄派人修葺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尤其是在蘭池宮殿外的布置上,頗有移山填海之勢。

他不知從哪弄來一座假山,其上山石聳峙,青苔遍布,瞧著就一股幽然碧意,漴漴清水自石間流出,匯入溪流,兩岸翠林修竹,繁花點綴,那小溪延伸幾十米,最終匯入盡頭的魚池。

哪怕是盛夏時分,這地也帶著一股天然涼意,最適合放鬆小憩。謝玄前段時間批摺子批的心煩,看幾行字就恨不得將那奏摺撕個稀爛。後來他讓人在蘭池宮竹林中放了張書案,時常帶著奏摺過來批閱。

此刻他正坐在書案後,風一吹,頭頂竹葉簌簌,耳邊溪水潺潺,又有心上人相伴,心中燥意一掃而空,看奏摺也不那麼面目可憎了。

小新子走過來,從溪水中撈出冰鎮的西瓜葡萄,又盛了一碗解暑的梅子湯給楚容。

「大人,喝點甜湯吧。」

楚容放下手中書卷,接了過來。

小新子嘿嘿笑道:「大人不喜歡太甜,廚房特意多放了冰塊,還放了些其他的水果增味。大人嘗嘗喜不喜歡?」

謝玄抬眼斜瞥了眼小新子,看他捧著碗甜湯和楚容說說笑。他獰笑一下,自己在這任勞任怨的批奏摺,這小太監倒是自在快活,嘴快咧耳根去了,究竟自己是皇帝,還是他是皇帝?

他啪一下放下毛筆,給小新子甩臉:「吵死了!不許說話!」

兩人詫異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小新子立馬怯怯的閉上嘴,楚容則是起身準備離開。謝玄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把楚容也罵進去了。

他指著小新子道:「滾遠點。」又咳了一聲,將楚容按回座位,「你坐,我沒有嫌你吵。」

謝玄瞟了眼桌案上喝了一半的甜湯,沒話找話:「這湯好喝嗎?」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楚容態度冷淡。

謝玄眉梢一挑:「這可是你說的。」

他俯身親了楚容,驚的楚容手中書落在了地上。直到占夠便宜,謝玄才拉開距離,好似回味無窮的說道:「味道不錯。」

楚容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

索性周圍只有他們兩人,其餘伺候的太監都被謝玄一嗓子吼遠了。

謝玄總是這樣隨心所欲,不顧場合,楚容饒是經歷多少次都不能習慣,他站起身,慍道:「你再口無遮攔,就好好想想啞藥的滋味。」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若再敢給我喝什麼不明不白的東西,害我三天不能說話,」謝玄輕佻道,「我便讓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來床。」

楚容冷冷朝他身下掃了一眼:「是嗎?」

電光火石間,謝玄彷佛明白了什麼,臉色也有些難看:「楚容,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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