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誰人不知楚容被謝玄困在燕宮之中?
「她們在叫什麼?」後面一位少年目光在人群中來回逡巡。
他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臉頰兩側編了幾個小辮,臉上雖稚氣未退,五官卻繼承了烏洛氏獨有的異域風情,鼻樑高挺,明亮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倨傲狂妄。
這便是代替新任烏桓王出使北燕的三王子烏洛蘭。
聽見烏洛蘭的話,他身側的彪形大漢道:「這些人看見王子風采,忍不住心生崇拜。」
烏洛蘭輕哼一聲,臉上不免有些得意:「不是都說中原女人溫柔含蓄嗎?她們似乎比我們烏桓的姑娘還要熱情奔放。」
他忍不住拉了拉韁繩,準備放慢腳步,讓這些中原人好好瞧瞧他們烏桓男子的高大勇猛。
西梁和東夷的使臣都坐在馬背上,大大方方的任人看,唯有明齊的人,一直待在馬車裡未曾露面,是以百姓都好奇的很。
齊宴輕輕將帘子挑開一道縫,窺視著外面的光景:「本王豈能和他們一樣,輕易拋頭露面?」
一旁的年輕人道:「他們身份自然比不上陛下您尊貴。」
齊宴眯眼看著前方的烏洛蘭,摸著下巴道:「那烏桓王子長的倒是不錯,想必烏洛氏的姑娘容貌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聽說他們蠻夷女子性格剛烈,不太好馴服。」
周旬訕笑兩聲:「殿下若喜歡,等回去後臣派人去尋,只是眼下不要忘記娘娘囑託的正經事。」
齊宴正饒有興致的看著窗外,聞言敗興的瞥了周旬一眼:「先生怎麼和母后一眼囉嗦了,放心吧,本王不會忘的。」
周旬笑笑沒說話。
不遠處馬背上的藍衣男子面容沉靜,他望著遠處那巍峨壯麗的宮殿,又似乎是在通過宮殿望著什麼人,以至於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激動。慕容旻竭力克制那澎湃的情緒,以防旁人看出什麼。
使臣們很快到了燕宮,謝玄等人早在金鑾殿等候多時了。
他一身華衣,黑服上金龍盤旋,熠熠生輝,年輕的帝王高居龍椅之上,眉目英俊深邃,眼神掃過之處,給人一種威嚴的壓迫感。
從跨進金鑾殿的那一刻起,慕容旻就覺得那視線沉甸甸的落在身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眼神帶著一股敵意。
謝玄漠然的看著慕容旻,聽說姑娘們為了瞧他一眼,將整個長街圍得水泄不通,還是御林軍過去,才將人疏散。
他眼底划過一絲不屑。
烏洛蘭自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沒停下來過,哪怕他極力掩飾,也無法遮掩臉上的震驚之色。這宮殿鑲金嵌玉,富麗堂皇,他此生還未見過如此精美華麗的地方,怪不得父汗說中原是一塊寶地。
謝玄看著這東張西望的烏洛蘭,內心嗤笑,沒見過世面的小蠻子。
眾人寒暄一番後,謝玄目光一轉,見慕容旻也張望四周,似乎是在找什麼人。謝玄眯了眯眼:「四皇子在看什麼呢?」
眾人聞言紛紛朝慕容旻看去,慕容旻卻絲毫不慌,溫聲道:「我在燕國有一至交好友,多年未見,如今到了貴國,不免思友心切,失了禮節,還請燕帝不要怪罪。」
謝玄皮笑肉不笑道: 「四皇子真是說笑了,朕怎麼會怪罪呢?」
他面上帶笑,端的是寬厚待人,仁和大度,慕容旻等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底下一眾臣子卻是最為熟悉。
陛下這笑分明是不悅的前兆!
諫議大夫王允一把年紀了,還要操心著一向隨心所欲,我行我素的陛下,他唯恐謝玄口出惡言,失了大國風度,便打圓場道:「不想四皇子與我北燕還有如此緣分,能被殿下稱作至交好友的肯定也是不凡之人,不知是何許人也?老夫也想見上一見。」
慕容旻徐徐答道:「大人應該也認識的,正是前楚太子,楚容。」
王允臉上的笑瞬間僵住,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他一時著急,竟然忘了這兩人的關係。
王允無不尷尬的哦了一聲。
慕容旻淡然自若,對上方的謝玄道:「敢問燕帝,為何不見楚容呢?」
謝玄皺了皺眉,殿內登時陷入一片死寂。
第16章
不知誰答了一句:「那楚容難登大雅之堂,一個小小的太史令而已,這豈是他能來的地方?」
堂上頓時鴉雀無聲,慕容旻聽著他話語間的輕蔑,臉色有些難看,賀蘭旭下意識朝謝玄看去,果不其然,謝玄神色陰鬱,不知是氣有人詆毀楚容,還是氣慕容旻。
謝玄道:「楚容如今是我北燕的人,四皇子,為何如此關心他國臣子?」
明眼人都能聽出他話中暗含的不滿,慕容旻還未說話,一旁的齊宴好心解圍道:「阿旻和楚大人乃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至交好友,想是多年未見,思友心切,這才問了一句,還請燕帝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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