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垂著眼,憋了好久才與她講情道:「可是...可是我是念兒的爹啊...」
「一個拋棄她的爹不要也罷,」蕭沅對著他圓潤擺滿的顱頂殘忍開口,「她才一歲,以後還會有其他爹,誰又會記得你。」
淚水再也熬不住,一顆顆灑在蕭沅被人捏皺的黑袍子上,又轉瞬融入暗色無影無蹤。
黎清歡無聲哭了好久,才顫聲道:「念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你怎麼能這麼說…一夜妻夫百日恩,你當真如此狠心?」
被倒打一耙的蕭沅沒好氣翻了個白眼,膽小怕死這四個字簡直在黎清歡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猛地一膝蓋頂在他脊背,嬌嫩的前身全撲在了馬上,與馬比他人還高的馬貼得不留一絲縫隙。
黎清歡能清晰感覺到女人的靴子正隔著衣服沿著他的臀線磨蹭,又突然照著腰窩塌陷處輕踢了一腳。
身體忍不住傾得更厲害,鼻腔哼出了粘膩,黎清歡漲得臉紅,心跳不止,雙手緊抓住馬鬃。
灼熱的呼吸噴在他臉頰邊,蕭沅彎下身附在他耳邊低聲道:「若我又救你一次,你九條命都不夠還的,這回打算怎麼補償我?」
似從前多少次床第絮語,又沒有那麼溫情。
臉頰的軟肉被女人粗糙的手指懲罰性地捏起,她問:「敢不敢再跟我頂嘴?」
黎清歡趕緊搖頭。
「敢不敢再背叛我?」
黎清歡再次搖頭。
「還敢不敢再用嫁人威脅我?」
黎清歡下意識搖頭,又愣怔住,看向蕭沅。
他一無所有,這是他唯一能跟蕭沅談判的籌碼,卻又一敗塗地。
不遠處傳來幾聲骨笛哨響。
蕭沅瞬間收了逗人的心思,長臂一撈將人帶上了馬。
夜間山上寒涼,蕭沅扯下身上的披風罩在了黎清歡頭上,也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黎清歡天生就是副賤骨頭,剛被調戲到一半,被蕭沅抱進懷裡的時候還敏感著,坐立難安。
蕭沅忍不住在他耳邊笑:「姓宋的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這麼浪嗎?」
安全得到了保障,黎清歡又開始嘴硬:「她是我未來妻主,自是比你清楚。」
屁股被狠狠捏了一下,酥軟了半片身子。
山上的陷阱都是排布好的,只消蕭沅到點露個面,羅珩便能抓到活口。
大暄與赤丹的談和總有人看不順眼。
破空之聲滯在耳邊,黎清歡察覺到危險也不敢動彈,忽聽得一聲悶哼才緊張起來。
羅珩在不遠處看著明明能躲,偏要受這道傷的蕭沅表示出不贊同。
不過人也沒理會她,蕭沅抱著人駕馬而去,找了個山洞裝死。
枯枝落葉成了燃料,無辜的馬在山洞口為缺德的主人擋風。
黎清歡兩眼睛釘在蕭沅正冒黑血的手臂上,脫口道:「有毒?」
蕭沅故作悲壯點頭:「沒想到我今日竟要命喪於此。」
「別亂說。」
黎清歡罕見的冷靜,突然側過頭飛快含上蕭沅的傷。
沒做預設的蕭沅趕緊捏著黎清歡的肩膀止住他的動作。
唇邊還染著蕭沅的血,滿口咸腥,黎清歡天真跪在她身側快速道:「我幫你吸出來就好了。」
蕭沅愣了愣,緊接著苦笑:「沒用的,這是劇毒早已蔓延了五臟,你吸出來也沒用。」
黎清歡一向信她的,光彩的面龐驟然灰敗枯槁,全身塌陷下去像被抽掉了根主心骨。
他從未想過會再次失去蕭沅,甚至他至今仍沒有接受蕭沅死而復生的事實。
像一場夢那樣美好,總怕被叫醒、被戳破,所以竭力讓自己不要太沉淪。
只有痛感才能讓他清晰地認知到蕭沅的存在,才有人提醒他蕭沅回來了,他不該如此作態。
鏗鏘一聲,刀刃出鞘,蕭沅定定看向黎清歡道:「我馬上就要死了,可我嫌黃泉路太冷,你可願與我一道?」
長睫一抖,清淺點頭,訴出了要與她同生共死的決心。
他努力的活了快二十年終於還是悽慘收場,實在太過潦草,就算死了傷心的人估計沒幾個,甚至還會有人歡呼。
天不佑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念兒,可他實在不想再過被蕭沅拋下的日子。
黎清歡緊閉上眼仰著脖子,喉頭微微顫抖著哽咽道:「那你要快一點,我怕疼。」
想像中冰冷凌厲的刀鋒變成了溫潤的軟物,印在他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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