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珩坐直,眉宇間拈著股天生的傲然與笑意:「我們之間的交易好像沒有這條。」
蕭沅不欲再理會她,嘲弄道:「與其擔心我,大皇女不若擔心擔心自己的地位。」
坐於最上的蟒袍女子不比她皇姐自在,如今雖未立太女,卻是由她當政。
母皇父後的傳聞不管真假,已足夠霍亂人心。
今日除了宴請四方藩王、回敬述職的將領,更需重新調兵遣將,以鎮守國境,還天下太平。
她當朝一日,也當多盡份心,不想叫寄予厚望的母皇父後失望,更不想輸給羅珩。
羅綦心思縝密,雖時而愛掉個鏈子,開開玩笑,也不可能真扔下個爛攤子不管。
這些年各方邊境以三城為一道關卡,皆固守如鐵桶,絕不至出現前朝——番邦長驅直入本國心腹之地那種屈辱。
然則近來北境除了北狄,又出現了一支強悍之族,紛擾不斷,近日攻擊更甚,負責鎮守北境洛明河洛將軍也未曾歸朝,並多次上疏請求增援。
有人進言:「皇女,近來是,臣願帶兵去北境相助。」
殿上人正是北府鐵騎韓兆珵:「當初臣與宿真交過手,她族來勢雖凶,卻耐力不夠!當是要快快發兵北境,與她們耗到底!」
北境之亂,並非所有人都樂於韓兆珵援助,不乏希望這事兒境況的好事之徒。
蕭沅看了眼對面讀不出情緒的羅珩,不知她作何想法。
黎清歡累了一晚上早就昏昏沉沉,羅湜有孕在身,也不願意多待,月剛升滿就帶著他回了府。
孟籜是西南王更是大暄西南角的守兵之將,今夜過後不日就將啟程。
他也想跟回去,可一來他胎不穩不便舟車勞頓,二來也想留在京城等等父母的消息,襄雲衛那邊死活不肯透露,倒也印證了他的一些猜測。
黎清歡覺察到羅湜的不安,也知他因何煩憂,開口道:「皇上君後吉人天相,帝卿若是為此煩憂傷了身子,待她們回來了,反倒還要擔心帝卿了。」
羅湜聞聲笑了,寬慰不少,打趣道:「清歡說得在理,我瞧你近來心性也長了,模樣個子也長了,蕭掌柜調教得不錯。」
黎清歡未曾想到他會說這個,「啊」了一聲,登時漲紅了臉,緊張左右觀望,生怕別人聽到他和蕭沅的關係。
羅湜按住他的手,親切道:「別急著害羞,我不告訴其他人。旁人不知曉其中緣由,你我在涿州那些日子,我難道還看不出來,休想瞞我。」
他嘆了口氣,雖不知蕭沅在這場鬥爭中扮演什麼角色,定然深陷其中。
手心手背都是肉,羅珩或是羅瓊當皇帝於他影響不大,卻不願意看到她們姐妹鬩牆。
蕭沅此人或許有別法可解。
羅湜突然盯著眼前的男子有了別種想法。
黎清歡腦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難言道:「帝卿,我並非有意隱瞞,實在是她…」
羅湜替他解釋:「我知曉,現在正是動亂之際,她太過顯眼,多少人眼紅嫉恨,或是看她不慣的。隱藏你們的關係,也是不想讓你跟在她身邊冒險。」
黎清歡以前從未想過還有這個緣故,驚喜看向羅湜,眼含的光芒比夜空的星子還亮:「原是如此,多謝帝卿!」
羅湜瞧他一臉真誠,趕緊自省了番,要利用他心裡還真過意不去。
回府後,黎清歡開始掰著指頭數日子,剛想著何日才能再見到蕭沅,對方便來了訊。
蕭沅真是個貪吃鬼,總在每家廚房裡安插眼線。
他貓著腰做賊似地從後廚回屋時剛好在帝卿府的陰暗拐角里碰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第62章 韁繩誰允你外面露出這幅難看的表情……
羅綦帶著自家夫郎幹事兒,晏行實在不情願,無奈屏息小心跟著,誰知還是撞見了個小郎君,被抓了包。
只觀他穿著打扮用料極好,全是春日產的新料子,故此不會是帝卿府上的侍子。
三人愣怔間,羅綦眼疾手快釋出了逼著太醫特調的迷魂散,不僅香還加了不少對身體有益的藥。
少量使用甚至不會全暈,當初制出來本想著床上對晏行調情用的,要不然年歲漸大,他總放不開。
但到了宮外,她也就沒心思在用,果然皇宮磨人性子。
待黎清歡再醒來,鼻尖一片薄荷清涼,看到的卻是淺笑著的羅湜。
正驚疑不定,就聽見有個清冷男音在屏風後喚:「湜兒,剛藥下重了,那小郎君可醒來了。」
另有一女子咋呼道:「王太醫那庸醫行不行啊,她說兩個調配著用不會暈太久!老娘還真信了她!」
她插著腰氣短,被夫郎怨怪一眼,又大剌剌坐回桌前喝起了養生茶。
羅湜沒與黎清歡解釋太多,喚他起來,給兩位長輩請了個安。
黎清歡雲裡霧裡,戰戰兢兢,那位長相平淡的男子看著不近人情,卻是個好性子的,對他平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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