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差大家公子,怎能如此輕浮做派
「多謝蕭掌柜仗義相助」
許攸一身便行的墨藍長領袍,黑長秀髮只以一根同色布帶束起,背瘦且薄,奈何姿態挺拔,動作利落,頗有俠義之風,不是常見的羸弱男兒。
他以茶代酒敬了蕭沅一杯,蕭沅自當回禮。
「昨夜我手下魯莽,先動手冒犯的許郎君和小公子。」蕭沅斂眸,冷聲喚道,「聞青、阿四。」
兩人從門外應聲進來。
乞丐還是癩臉,喜笑顏開,聞青臉上卻貼了塊膏藥,垂頭喪氣,對比鮮明,很是滑稽。
許焱原是躲在後艙室,見有人來探出頭張望一眼,狠狠朝癩臉乞丐「哼」了聲。
乞丐兩手一揣,樂呵得不行,玩笑道:「小公子真真沒良心,昨夜差點摔江里也不謝謝乞丐我撈你一把。」
有帘子擋著,許焱兩手撐著下巴,紅著臉氣憤不語。
明明是兩人扛著貨在連結兩船的木板上相遇,誰也不肯讓誰。
自己鬥法沒斗過人家,反而差點被從木板上給顛了下去。
氣死他了。
許攸皺眉斥道:「焱兒,不得無禮。」
他入贅的妻主命薄死得早,自己又當爹有當娘拉扯孩子至今。如今許焱漸大了,許攸也有心無力,不知該如何教導,也不知該給他尋個什麼樣的妻主,總不能步了自己的後塵。
阿四隻是愛逗趣兒,最不喜看美人憂愁嗔惱,順勢長腿一跨,蹲坐在蕭沅與許攸對坐的矮桌邊,兩手作揖對許攸道:「情急之下傷了郎君,還請多多包涵。」
許攸面如平湖,並不對她多假以辭色。
青竹傲骨,堅韌高潔,他能坐上許家家主之位,除了武藝出群也有份魄力威嚴。
當然對著曾出言辱沒的聞青,他更是沒什麼好臉。
蕭沅倒是看了阿四一眼,覺得這人油滑複雜,心機甚深,但也沒做錯,甚至沒有再好的辦法。
她本無意幫鎮遠鏢局的忙。
野獸互爭,必有一方殘損,叫她自己解決昨日的場面,不等認出胡心蘭只怕下手更重。
這乞丐若是能為她所用,必是一把利刃。然而她看得出來,此人不甘屈居人下,還自帶一種疏離之氣。
蕭沅自認閱人無數,可這種氣質,她只在禮親王羅郁身上隱約見過。
到底真正做主的是蕭沅,許攸不拂她的面子,友好問道:「不知,蕭掌柜如何認得胡姐?」
許攸問話時胡心蘭只在旁邊沉默,從不搶他的話頭。
蕭沅未先回話,手執茶壺的動作優雅熟練,桌上每人都方方面面照顧得周道。壺繞一圈,剛好到自己杯中,茶湯中剩些渣滓。
「在下少時家貧,曾在關中做過短工。因而受過胡大姐恩惠。」她解釋得簡單,將受過的苦難一筆帶過。
「原來如此。」許攸已有而立,當家後更是懂得世間疾苦,立業艱難。
關中是商運樞紐,來他們那邊做生意的人不再少數,然剝削奴役之事也不在少數,其中又屬北狄奴最為泛濫。
這是北狄人當年入侵留下的孽債和民恨,官府想管也有心無力。
胡心蘭為人謹慎寡言,卻素有俠名。想必是當年路見不平,無意間救了這位蕭掌柜,才得今日善報。
默立一旁胡心蘭猛然想起當年臨原關隘,見到的那個持刀滿身是血的狼性少女,搖身一變成了如今這般大商人,不知其間經歷了什麼。
不過有些人成功後喜歡誇誇其談當年的艱苦遭遇,有些人卻諱莫如深,不願多談。
蕭沅明顯是後者。
乞丐阿四舉杯誇張道:「哎呀,既是故人,那更當喝一杯!」
許攸被她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逗得唇角輕勾,頰邊現了個小窩,清淺的面容頓生活力,年輕不少。
美人一笑燦比星華,宛若神仙妃子。
阿四愛看美人,也愛打扮美人,頓覺這身衣裳實在配不上許攸,該穿最華美最艷麗的絲綢才好襯出他的出塵。
當然,她搓手開心了沒兩刻,出艙就被蕭沅一腳差點踢下船。
這時候個子太高的缺點就是,即便反應快及時勾住了船邊,雙腳也挨到了水面。
她掙
扎哂笑道:「不是吧,蕭掌柜,過河拆橋?」
皂靴往她右手巴著船邊那初踩,無奈乞丐只能換用左手吊住,背貼在船側往下瞅瞅,估摸著自己死裡逃生有幾成希望。
蕭沅自上而下瞥著她,眼裡滿是警告,接著神色淡然道:「不管你是何用心,別在我船上放肆。不然,把你扔下去,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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