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掩蓋的地方遇了冷,黎清歡耐不住發出一聲低吟,婉轉撓人。
他緊閉上眼,渾身止不住輕顫,那日桑寧替他施針時的熱流又涌了上來,難以抵抗招架的陌生感。
對即將發生的未知與害怕,若蕭沅此刻要掐死他報仇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耳邊傳來輕嗤。
沒等黎清歡回過神,身體上方的灼燙感已經消失。
再睜眼,女人大手推開窗,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地坐在僅剩無幾地一張凳子上,拈起翻倒的茶碗喝下一口涼茶。
「說吧,來找我有何事?」
沒了蕭沅的氣息壓迫,黎清歡也逐漸冷靜下來,虛軟感漸漸從指間消散。
他呼哧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扒拉著桌腿站起來。
沒有另外坐的地方,蕭沅也並沒有讓他坐下的意思。
讓他趕緊說完,想打發他走人,沒了一點剛才的旖旎。
黎清歡口乾舌燥,盯著桌上的茶水,把心裡把盤了好多天的說辭又捋了一邊,硬著頭皮開口道:「上次你救了我,謝謝。」
「如此道謝?」蕭沅撐著頭戲弄。
想到剛才的情形,黎清歡像被這句話電了般,趕緊擺手否認:「不,不,我是真心向你道謝的,並非,並非...」
若不是蕭沅,此刻他生死難料,或淪為階下囚,或淪為黃珮鳳玩弄的鳥禽。
「我早就說過,並非特意救你。」蕭沅不耐。
「我知道...」黎清歡小聲說著,努力清清嗓子道,「我此次來除了道謝,還想與蕭女君做個交易。」
「交易?你之前欠我的還沒還,你拿什麼做交易?」蕭沅嘲笑。
黎清歡縮了縮脖子,不敢看她的眼睛。
當初若知道那女人是蕭沅,黎清歡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人推出去做替死鬼。
但他也沒有時光倒流的能力,又怕她挾機報復。
愣了會兒,黎清歡猶豫道:「之前那次,實屬偶然,在郊外遇上女君也實非我所願。」
暗指,明明是蕭沅拖累了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再說帶著他,說不定兩人都得死,哪兒能像現在這樣活生生地對話。
真怪不了他,況且現在找他算帳也於事無補。
蕭沅覺得好笑,自有其它打算,聽完也沒揪著之前的事情繼續追問,道:「那黎公子要與蕭某做什麼交易。」
為求自保,黎清歡咬牙拋下了男兒家的羞澀與對女人的恐懼,豁出去般挺起身,認真道:「我知女君這一路來對哥哥多加照拂,有意求娶。可依我看,之前哥哥既與秦家解了婚契,不管秦瑞金死活,將來必然不可能再尋個行商的成婚。我雖乃黎家庶子,不及哥哥身份,但若我嫁予女君,女君同樣是黎家的媳婦。你,不如,不如。」
喝茶的手微微一頓又流暢續了一杯。
蕭沅只覺得有趣,好笑道:「黎二公子的意思是,你想嫁給我?不介意我是個商人?」
黎清歡掐著手心,神情頗有些淒楚:「我在家既無父疼也無母愛,多受約束。將來還不知道嫡父會將我嫁予一個什麼樣的人家,總歸奔不到個好前程。這次得女君相救,清歡心知女君是個磊落正直的人。這一路艱險,若得女君這樣英武之人依靠,清歡下輩子也就能安心了。」
怕蕭沅想多,他後頭連忙補了一句,柔聲細語道:「女君放心,若是你娶了我只當作擺設就好,不必理會。我也決計不會插手女君後宅事務。」
到時她想有幾個紅顏知己都可以,黎清歡如是想著,悶悶不樂。
不過若蕭沅能先把他從沈則手底下救走,倒也能忍受些日子,其他都是後話。
「可是,」蕭沅站起身,頗有些頭疼地敲著額頭,一字一頓搖頭笑道,「蕭某,無意娶夫。」
四個字直接砸懵了黎清歡,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地女人。
雖然他想過蕭沅會拒絕,可是…
蕭沅目光沉沉,驀然伸手挑起黎清歡的下巴,意味深長道:「不過,這張臉還是挺招人喜歡的。黎公子提的交易確實誘人,若你真要以「身」相許,蕭某自會欣然接受,咱們之間的帳也能一筆勾銷。」
黎清歡聽得瞬間腦子一空。
「啪」的一聲亮響,掌心重重掠向那張不懷好意的臉。
他氣急敗壞,推開蕭沅掉頭就跑,匆忙逃離間還踢翻了門口她的藥。
驚訝留在原地的蕭沅抬手摸了摸臉上留下的細長指痕,不覺笑出聲來。
疼痛壓下燥火讓她清醒,又出了一身汗,身心皆愉快舒暢不少。
後頭黎清歡又氣又羞,不知怎麼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兩手捂著臉,呆呆坐在桌旁。
原是對等的交換,你要名頭,我要自由,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一番對談卻生生落了下風,被淫浸商場多年的狡猾女人擺了一道。
明明,他都這樣主動了,蕭沅竟果斷拒了他。
不想娶夫...他看根本是不想娶他為夫!
縱然他不如黎霽懷滿腹詩書、溫雅端莊,蕭沅也不至於這般折辱他。
可,他剛才動手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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