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將她從凌亂的簟上橫抱起她,轉身放在榻上用錦被裹住。
先隨手披上第一件外裳,遂又將她連著被褥一道抱起來,踏著霜寒出門,往後面的湯池走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湯池邊放著一盞被罩住的燈,冷月高懸枝梢,朦朧的月光如蟬翼般灑下銀色的光輝於水面,池中的霧氣瀰漫。
謝觀憐眉心舒展,舒服地倚在水中望著眼前的青年。
他神色淡淡地屈膝單跪於被霧打濕的青石板上,霧氣下垂著密睫的姿態顯出幾分難以接近的佛性,動作溫和的用水清洗她身上殘留的旖旎檀香,灰白的僧袍下擺一半都逶迤入水中。
從在房中拒絕他之後,他雖然看似神色如常,但身上一直縈繞著黯淡的失落。
畢竟是騙他的,心中不免有愧。
她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仰頭吻上他的薄唇,帶著點討好的膩柔:「怎麼不笑了?」
沈聽肆抬眸凝向她,抬起濕潤的手扣住她的後頸,闔眸吻得更深。
若不是因為實在太冷了,謝觀憐很想將他從上面拉進池中。
膩了幾息,他吻得越發深,好似要將她的整個唇都吞下去,她才忍不住伸手推開他。
兩人皆氣喘吁吁地喘。息。
「憐娘,你與陳王妃交好,她要離開,你可有想過要一起去秦河?」他轉過泛著迷離的臉,墨黑的瞳珠沒有定下時給人一種黑到鬼氣森森的錯覺。
謝觀憐往水下沉了一寸,搖搖頭:「我如今的身份不好去。」
先不談她乃喪夫的寡婦,況且她委實不願離開寺廟,畢竟一旦她離開了寺廟,屆時再想要回來將會難得多。
「身份……」他輕聲呢喃:「原是因為身份。」
「什麼?」謝觀憐沒聽懂他說的話。
「無事。」他微微一笑,將她從池中抱出
來,單手提上燈盞,踏著清輝往住所而去。
謝觀憐疑惑眨眼,望著他莫名噙笑的臉。
像是困擾許久之事,這一刻終於頓悟了。
謝觀憐不禁斂目沉思,方才她說過點化之言嗎?
似乎沒有。
……
夜裡迦南寺起了狂風,第二日倒是難得的晴天。
今日晨鐘敲響,因月娘要離開迦南寺回秦河,翌日一早,謝觀憐起得很早前去送她。
月娘眼含淚地拉著她的手許久,才依依不捨被小雪扶上馬車。
「憐娘,若是你要來秦河,一定要找我。」月娘的眼都哭紅了,不准許車夫趕路。
謝觀憐站在馬車邊,眼眶亦有些泛紅地頷了頷首。
而兩人皆很清楚,秦河距之千里,若無緣故,謝觀憐此生應不會踏入秦河。
「娘子,時辰不早了,殿下吩咐要娘子儘快趕到。」小雪在身邊勸道。
月娘最後對謝觀憐哽聲道:「若是……你不來秦河,也記得與我多寫信,勿要與我斷了聯繫。」
謝觀憐執著帕子,拭著眼角的淚,「我一定會的。」
如此,月娘得了承諾才放下馬車帘子,不再往下看,吩咐車夫趕路。
晨霧被破光,遠山升起一輪鮮紅的金烏,馬車踏著金黃的光漸漸行遠。
小霧站在謝觀憐身邊,見她望著遠去許久的馬車沉默,忍不住開口勸道:「娘子我們回去罷。」
謝觀憐攏了攏鬢邊的被風吹亂的碎發,收回視線,低落地頷首:「嗯。」
在兩人往回走路上,恰好碰上明德園的幾位夫人正好相聚在一起閒聊。
那幾人見到謝觀憐便止住話頭,轉而聊旁的話。
「聽說沒有,秦河沈二公在去歲時,剛認回去那郎君不是與人定親了嘛,不久前我聽說又退婚了,說是那郎君一心向佛,不肯娶妻,女方亦不想嫁,這門親事就這般作罷了。」
「那可惜了……」
幾位夫人面上都露出可惜。
謝觀憐路過她們,想起隱約聽見的幾個詞,心如明鏡她們之前在議論何事。
左右離不過她剋死了夫婿,然後又將婆家克得滿門入獄。
待走出小道,小霧不悅地噘嘴:「娘子,我剛剛聽見了,她們根本就不是在說什麼沈氏剛認回來的那個郎君,分明是在說娘子的壞話。」
謝觀憐摸了摸小霧頭,淡淡搖首:「讓她們說罷,反正我們也堵住她們的嘴,只要不當著我面說便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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