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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腦子還沒靜下來,她還沉浸遊戲裡、吹罐後的飄然狀態里,一路趕來,連呼吸都還沒有平復,心跳是亂的,手指撥的弦是亂的。

長時間缺失睡眠和休息,讓她精神恍惚。

舞檯燈光打過來,仿佛化成實形,給她重重一擊。

從文思中途彈錯音開始,整個樂隊的節奏就崩了。

漫長的五分鐘結束,江家顯沒有鞠躬謝幕,摘下身上的貝斯直接下了台。

文思仍是恍惚的,但身體率先做出反應,追了上去。

她攔住江家顯,身上帶著香水味道,堪堪掩住日夜浸染的煙味。濃妝下的五官失真,神態難掩急切,沒了以往的從容:

「家顯對不起,我……」

江家顯不聽道歉,也懶得問她緣由,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厭惡,不濃烈,就像隆冬湖面凝結的一層薄冰,叫人徹骨生寒。

「鬆開。」他不悅地看向纏在自己胳膊上的那隻手。

他們這樣的人翻臉很快,不留情面,誰不合心意,那人就沒機會再見到他,出現在他視線里。

因為身邊獻殷勤的太多,如過江之鯉,拋卻誰都乾脆得像扔垃圾。

不需要珍惜誰,永遠都有下一個在候著。

無論是朋友,還是曖昧對象,抑或是情人。

文思陡然間被一種森冷的寒意扼住,她那麼久的步步為營,刻意的遷就,不動聲色的靠近,曖昧玩到頭也只混了個朋友的名頭,現在江家顯叫停,她就功虧一簣。

「讓你鬆開,沒聽到嗎?」

江家顯的聲音不大,壓迫感十足。

文思看著自己攥緊的五指,彎曲著,又放開了,她該表現得更遊刃有餘,此刻卻束手無策。

過度吹罐帶來的後遺症讓她思維停滯,時不時陷入混沌之中。

江家顯連貝斯都沒要,揚手打了輛車,等其他人出來,他已經不知去向。

張松安慰眾人,說比賽輸贏無所謂,重在參與。

隊裡的鼓手原本心裡憋了一肚子火,看見文思一臉失魂落魄,非常憔悴,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樣子,顧不上追究演出事故,轉而關心她:「你怎麼樣,是不是生病了?」

文思捂著胸口:「心臟不太舒服。」

「那趕緊去醫院……」眾人忙說。

生病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樣一來,缺席,遲到,演奏出岔子,大家都只能表示理解。

張鬆開車來的,拉了文思一把:「趕緊上車,我送你去醫院。其他人自己回去休息,也都累了,去醫院用不著這麼多人……」

車開出兩里地,車後邊的人早就甩開看不見了。

文思已不復剛才病懨懨的慘狀,讓張松改道,送她回家。

張松猶豫不定:「真不用去醫院?你臉色看上去確實不好。」

文思:「回家出事了不會讓你負責。」

「嗐,」張松說,「你這話說得就沒意思了……」

張松這個經紀人是文思推薦給黑橋樂隊的,兩人喝酒認識的,在這之前,張松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型音樂公司幹過兩年,公司倒閉,他也失業,接著就是遊手好閒,混日子。

江家顯要是派人去查,他編的簡歷早就露餡了。

但江家顯懶得費這個勁兒,本就是玩票性質的,無所謂,多給個人開工資而已,手指縫裡漏點零花錢。

如今眼見著金主發火,大有散夥的意思,張松還是覺得有點可惜,這麼輕鬆的差事可不好找了。

他勸文思:「思思啊,這麼大的飯票,別輕易放手啊,他叫你鬆開只是在氣頭上。

「男人嘛,哄哄就好了。

「陪少爺玩遊戲,哪能半途而廢。」

*

心情差到極點的江家顯在計程車上給裘柯打電話:「哪兒?」

「當然是學校啊兄弟,」裘柯的聲音要死不活,「雖然今天校慶,也是要照常上課的好不好,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嗎……」

江家顯因為樂隊演出,特地請了假。

裘柯本來要翹課去看熱鬧的,奈何最近班主任盯他盯得緊,硬是沒找到機會。

「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比賽搞完了?怎麼樣,好玩嗎?」裘柯接連發問。

江家顯被他問得更煩,直接按了掛斷,讓司機送他去岩中。

沒過多久,裘柯的電話又打過來。

江家顯以為他還要追問樂隊比賽的事,蹙著眉,一臉不耐煩地按了接通,張口就要開懟,裘柯興高采烈的聲音傳過來:

「你才猜我剛看見誰了?」

裘柯自問自答:「是阿星!」

「她穿了演出服,這次校慶她居然要上台!」

「江二,快來看熱鬧!!錯過就沒有了!!!」

一路上,裘柯像個喇叭,及時播報前線訊息,台上到第幾個節目了,再有幾個就要要輪到駱星他們班了。

從學校大門到舉行校慶演出的藝體樓,江家顯不由加快了腳步,穿過竹林的石板小路時,他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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