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那邊安靜片刻,爾後笑著試探問:「臨時有事?」
江家顯沒事,但也不想再開遊戲局,退了YY房間。他雙手插兜就走,裘柯納悶地喊:「面還沒吃!」
江家顯頭也不回。
裘柯一人輕輕鬆鬆幹完兩桶泡麵,倒回沙發里,雙腿交叉擱在木茶几上。布藝典藏版的線裝《水經注》用來墊腳,小紈絝還嫌硌腳踝,滿室書香被泡麵味兒侵占,他擦了把嘴,給王寧甫發消息。
「寧哥,江二的八卦聽不聽?」
王寧甫過了會兒才回:「他跟文思好了?」
「那倒不是,是別的,更有意思。」
裘柯父親搞餐飲發家,母親與王家還能攀扯上一星半點的親戚關係,這群人里他跟王寧甫走得更近,有什麼都喜歡跟他說一嘴。
「小厘山上來了個人,江家的,可能是江二的弟弟,當然也可能是哥哥哈,反正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沒錯。」
豪門私生子的事不稀奇,王寧甫見得多了。裘柯又說他們打架的事,王寧甫這才提起點興趣,問誰打贏了。
「看不出,臉上都掛彩了,江二不肯詳細說,我問多了他要翻臉的。」
「阿星也參與了。」裘柯又說。
王寧甫的興趣又多了兩分:「那是稀奇。」
「對吧,她平時挺能忍的,一般不跟人起衝突。」裘柯說,「說不定是為了給江二出氣,表忠心呢。」
「寧哥,你到底什麼時候進山啊?」
「過來多帶點吃的,這邊食堂吃的全是綠色健康食品,我都要被淨化了……」
*
替國學館拍攝宣傳片的團隊第二天還有拍攝任務,夜裡宿在山上。
駱星入睡前趴在枕頭上看書法老師推薦的字帖,外面時不時響起一些模糊的動靜。
過了會兒,攝影團隊裡的一個女生來敲門,披著濕漉漉的頭髮要借吹風機。
女生看上去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圓臉更加顯小,有點話癆,還吹風機的時候給駱星抓了把藍莓奶酪干,向她打聽山里好不好玩,又問參加暑假班有什麼要求,多少錢,她弟弟也想過來體驗。
「在山腳下看見半山腰有座道觀,好像在你們國學館附近?好奇怪,進山又沒看見了。」
兩人吃著奶酪干閒聊。
「離得不遠,從館東門出去,沿著盤山公路一直往上走,半小時能到。」
「不能抄小路嗎?」
「小路也有,不過外地人不熟悉,岔路口多,容易迷路。」
女生回憶傍晚路過看到的景色,「山腳那條大河叫什麼?」
「小葵花河。」
「小厘山和小葵花河,好有意思。」
駱星告訴她:「下山的小路都通向小葵花河,要過河必須坐船,否則就只能走盤山公路。」
女生驚訝:「那艘停在岸邊的烏篷船?」
「對。」
「看著好舊,我還以為是廢棄的。」
「確實挺久遠的,船夫以前是開茶館的,茶館倒閉了之後他回鄉擺渡,賺不了幾個錢,好在政府每月有補貼。」
女生沒想到駱星知道這麼多,「你對這邊很熟悉呀。」
駱星笑笑:「畢竟做功課了的。」
拍攝團隊的人第二天在食堂吃過午飯才離開,借吹風機的女生走前又給了駱星一包水果糖。
駱星分給周邊同學,依次發過去,剩下江雲憲。她看他一眼,收回了手裡的糖。
江雲憲枕著手臂趴在桌上閉眼假寐,毫無察覺。
大家拖拖拉拉走了,去宿舍午休,駱星留在書法室臨帖。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她和江雲憲。
午後炎熱,窗外樹蔭濃郁,蟬鳴聒噪不已。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待了一個中午。
下午到點去上陶藝課,兩人一前一後,還是同
路,連一個眼神的交集也無。
江雲憲像光明正大地給她觀察,方便她寫觀察日誌。
昨晚譏誚的冷笑還響在耳邊,類似的話這幾年駱星在學校也沒少聽,只要她常在江家顯身邊出沒,便少不了風言風語:
「她怎麼老跟著江家顯?」
「不會是人女朋友吧?」
「怎麼可能,跑腿的狗罷了。」
聽多了,耳朵對流言免疫,駱星沒那麼在意了,該幹嘛幹嘛。
今天陶藝老師明顯狀態不對,黑眼圈嚴重,精神萎靡不振,剛上課就一連接了好幾個電話,後面直接說自己有點家務事要處理,讓他們玩投壺。
說著隨手從柜子里拿了個圓肚敞口瓶。
羽毛箭也有現成的。
不少人是頭一回玩投壺,都興致高昂,躍躍欲試。
而駱星只覺得那隻擺在前方空地上的丑瓶子格外眼熟。
教室儲物櫃裡累積了一堆瓶瓶罐罐,造型千奇百怪,個人風格鮮明,是以前在這裡上過課的學生留下的作品。
駱星去年就選了陶藝,上過這門課。她上前拿起瓶子看了眼,確實是自己當初做的那隻,瓶底有個小小的標記,刻了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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