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星有一肚子疑問,但憋住了,什麼也沒說,佯裝努力聽課。
江家顯望著前方大屏幕,像是非常認真在聽講,只留給駱星半張拒人千里之外的側臉。
一節課下來,老先生滔滔不絕,激情澎湃。
不知不覺中開始拖堂。
駱星注意到江家顯有點急躁地看了兩次手錶。
這時前一排的兩個女生注意到了江家顯臉上的傷,頻繁回頭,似乎有什麼想問,但看江家顯臭臉,又不敢問。
台下漸漸多了各種說小話的聲音。
老先生宣布下課,那聲音頓時像水波往外擴散。
江家顯走得很快,駱星合上手裡的教材,跟了上去。
江家顯走的是連通醫務室的長廊,兩側和廊頂爬滿了葡萄藤,遮蔽掉本就微弱的天光。
駱星在拐角處被江家顯抓住手腕,逮了個正著。
「鬼鬼祟祟幹什麼?」從中午開始,江家顯整個人都處於低氣壓中,說話也像在質問。
「我去醫務室看看。」駱星說起來有點心虛,畢竟是她一腳足球把人放到的。真要有個好歹,她脫不了干係。
「他人怎麼樣了?」
「死不了。」江家顯語氣冰冷。
從「狗雜種」到「死不了」,駱星覺得今天的江家顯很怪,易爆易怒。他平常也有少爺脾氣,但沒這麼偏激。
最終兩人還是一前一後去了醫務室。
小厘山設施完善,配備齊全,醫務室獨占一層小樓,請了兩位醫生坐診。平時遇到的頂多是中暑或者感冒的學生,今天突然意
外情況,接收了一位特殊病人。
王醫生見江家顯來了,指了指裡頭的房間,「人十分鐘前醒的,還在輸液,還沒完全退燒。」
「他發燒了?」駱星問。
「燒到39℃,」王醫生說,「生病還淋雨,還打架,你們到底……」
他說著看向江家顯,摸不准到底怎麼回事。
話沒說完,裡面的房間傳來東西被碰倒的聲音,還有另外一位實習醫生的驚呼。
江家顯神色一凜,快步往房間走,駱星緊跟上去。
杯子碎在地上,留下玻璃殘渣和一灘形狀不規則的水跡。
窗戶打開著,原本在病床上輸液的人扯掉了針頭,撐著窗戶往外跳,手上還拎著沾滿泥漿的黑色書包。
駱星眼疾手快地衝到窗邊,拽住了那根書包肩帶。
混亂中,外側口袋的拉鏈被扯開,一張身份證掉出來。
他不管書包和證件了。
眨眼間鬆了手,人頓時融入瀰漫的水汽雲霧中。
江家顯和兩個醫生先後追了出去。
駱星在窗邊抓著被主人拋棄的黑色書包凝神了兩秒,彎腰撿起那張身份證,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
證件照上的男生五官輪廓分明,頭髮剃得略短,露出了額頭,微微隆起的眉骨下有一雙漆黑的眼,漠然地直視著鏡頭。
駱星看清了他的名字。
——江雲憲。
窗外能見度太低,駱星視線受阻,看不清具體情況。只聽著那鬧哄哄一片響,人應該是又被逮回來了。
*
三天後,駱星從王醫生口中得知,江雲憲被關禁閉了。
「他在我這裡躺了三天,病剛好就想跑。」王醫生向駱星透露。
駱星轉筆的手一頓。
王醫生又說:「你說那個小帥哥到底怎麼回事?還有老魏也不像話,哪有人不願意來,非得把人押在山裡的。」
駱星倒是知道一點其中的內情。
這幾天江家顯就像個行走的火藥桶,打了個無數通電話,她多少能聽到點細枝末節,能夠拼湊出大致的故事脈絡——
新來的江雲憲是江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剛被找回來。中間怎麼溝通的不知道,反正人家自己根本沒想來洛京認祖歸宗,現在千方百計要回老家。
江父把事情交待給已經能獨當一面的長女江子茵,江子茵沒空管,把人送來了小厘山,讓江家顯幫忙看著點兒。
江家顯被長姐許諾了一些難以拒絕的好處,才答應幫著留人。
但這份差事沒那麼好辦,從偏遠小城來的狗雜種長著嶙峋的硬骨頭,江家顯拿不下,他身上和臉上挨的拳頭證明了這點。
最後江子茵跟老魏對話,差事又轉交給老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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