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君竹說:「泱泱知道會愧疚,會難過,只有瞞著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白血病的骨髓移植在宋君竹做了無數次匹配,都顯示自己不滿八歲的女兒才是最佳選擇。
明明姜宜月是可以救下宋君竹。
可是她身體不行,體質不達標無法進行移植。
並且就算強行移植也會有很大的風險,不止是對姜宜月,對宋君竹也是。
他們不敢冒險。
他們都怕姜宜月知道自己曾經有能力可以救下宋君竹,卻無能為力,導致難過、愧疚。
裴霽寧懂,所以答應。
他以為這件事情再也不會被發現。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那是第一次讓他感覺到恐慌,一種好像再握不住姜宜月的恐慌。
「宋老師讓我不要告訴你,我答應了。」他的目光格外堅定,又道:「答應了就要做到。」
說到最後時,他的聲音已經變得細小,飄飄忽忽的,如果姜宜月不認真聽都不一定聽的清楚。
對,裴霽寧就是這麼聽話,就是這么正義。
姜宜月在聽見那番話時第一反應是想笑,她不在意是誰想瞞著她。
因為到最後的結果都是被瞞著。
所有人一起,把她蒙在鼓裡。
答應誰又沒答應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是一樣的。
姜宜月輕笑一聲在微風撩撥的夜色中,她直視他的眼睛再次問道:「那你對我好呢,是從愧疚出發的對嗎?」
那天她安靜了很久。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組合在一起重新去看。
她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裴霽寧握著她手依舊沒有鬆開,他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她,聽著路邊轎車馳騁的聲音,聽著微風撩起樹葉的聲音。
良久。
「是。」
姜宜月只感覺心裡一個咯噔。
哪怕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她的心跳聲還是慢了半拍。
周圍的所有聲音好似都停了下來,四周只圍繞著那一道聲音,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那句「是。」
「是。」
「是。」
「是是是是。」
這個字像是魔咒,久久在她腦海盤旋。
姜宜月不記得是怎麼掙脫開裴霽寧逃離開。
只記得在知道答案後她確實悵然若失。
「啊——」
姜宜月在裴霽寧的掙紮下回過神。
她下意識的尖叫,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扛在肩上。
她整頭長髮如同鬼魅一樣鋪灑而下,墜落在他身後。
裴霽寧扛著她,她掙扎的厲害。
他還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姜宜月一愣確實也在那一刻安靜下來。
她臉色又紅又漲,又氣又憤,長這麼大又被打屁股,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姜宜月想掙扎,卻又害怕再次慘遭毒手。
她清晰的察覺到裴霽寧走進電梯,直至電梯向上。
她像是在做夢一樣。
裴霽寧扛著她到了三樓天台。
恆溫泳池邊。
姜宜月明白他的用意,看著那一池藍色被風一吹形成波浪號的池水。
她再次掙扎:「我剛洗完澡,我不想下去。」
裴霽寧像是沒聽見一樣,他將她放下身來抱在懷裡緩緩走進泳池中。
池水淹沒到裴霽寧的腰間,逐漸把姜宜月吞噬。
她不管怎麼挺起身都沒辦法改變現狀。
姜宜月被放在了水中,水池的水夠深。
她還沒有踩到最底下,整個人輕微漂浮,感受著那一池水的阻力。
姜宜月腳尖踮起,控制著自己儘量不要失衡,她垂下眼下意識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另一隻腫了的腳高高翹起。
溫溫熱熱的水把她包裹,不一樣的感覺。
「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吧?」裴霽寧一動不動,垂著眼看著她那有些慌亂的模樣。
姜宜月但凡張個嘴他都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又在執迷著那個答案。
對嗎?
「你是我蛔蟲嗎你知道。」姜宜月有些不悅,抬起眼瞪著他,剛洗完的澡等於白洗誰會高興。
她撐著裴霽寧想往岸邊走,卻再次被撈回來。
裴霽寧單手脫掉上身濕答答的衣服,扔去岸邊。
強勁有力的臂膀環抱著她的腰身,一隻手掐著她的下顎,逼她抬頭看向玻璃窗外的一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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