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對她的話存疑,「滬市人民的錢就那麼好賺啊?」
周禧肯定地點點頭。
王知夏還在推銷她的手藝人大姨:「這個大姨是個失獨老人,老伴今年也走了,她自己閒著難受,那天問我說看人家有直播賣饅頭的,問我那個要怎麼搞。我這不就想著,要是能幫幫她也是好事。」
那要這麼說,這事就不單純是打GG了。搞個活動試試路子,又花不了多少錢,既能做做宣傳,又能幫助大姨推廣她的非遺饅頭,一箭雙鵰。
田恬覺得這事:靠譜。
周禧看王知夏得到了田老闆的賞識,不甘示弱地舉手:「我!我也有個好主意!」
田恬和王知夏看向她:「什麼?」
「也不能說好主意吧。」周禧被注視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打開一個短視頻給她倆看,「這個是我在滬市認識的一個姐,她之前做MCN挺牛的,現在在琴港辦這個親子營,我今天看到她發的宣傳片,感覺好像跟祝菁那個有點像?我不確定啊,但是我覺得可以跟她聊一聊,說不定會有啟發。」
王知夏沒回話,瞧田恬。
田恬靜默了幾秒,她搖頭:「算了,那個我不做了。」
「別呀!」周禧和王知夏異口同聲地說,「想做就做!」
田恬笑了,「口風改得也太徹底了吧?不勸我大局為重了?」
王知夏:「大局是誰?」
周禧:「我田姐天降老闆星,創業女戰神,只有不想做的,沒有做不成的!」
田恬看她們這副應激的模樣,想想自己昨晚語氣確實太沖嚇到她們了,嘆了口氣,「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太能藏事,又愛翻舊帳啊?」
她倆點點頭,又立馬把頭搖成撥浪鼓。
夜晚的路燈靜默,花枝隨春風搖曳。
桌子上,白色的小燭台燒著透明的玻璃茶壺,壺裡泡著的玫瑰花骨朵漸次舒展開,優雅的成熟女性們在進行一些交心坦白局。
田恬說:「我們這些年都在忙,很多事過去了就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來,周禧生病了味覺沒了不說,知夏被投資人性騷擾都報警了也不說,我懷了孕生了孩子,
跟你們的距離好像就更遠了。」
王知夏端起杯子喝水,周禧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繼續聽田恬說。
田恬:「我其實懷孕沒受什麼罪,預產期前一周我都還在正常上班,公司的同事和領導也都挺照顧我,所以我對生孩子這事一直非常樂觀。
「但是生完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可能受激素影響吧,那時候看誰都不順意,跟我婆婆我媽都吵過,把人得罪跑了,跟月嫂兩個人置氣。還有被害妄想症,誰照顧圈寶我都不放心,每天上網看這個腦癱那個自閉的,就害怕圈寶不健康。
「睡不好,掉頭髮……總之,我不知道那些正常去上班的媽媽是怎麼做到的,我完全沒辦法回歸職場狀態,圈寶三個月的時候我就辭職了。」
田恬又嘆了一口氣,問她們還要聽嗎,「上了歲數就喜歡嘮叨,已婚已育和未婚未育的代溝跟兩代人也差不多了。」
王知夏:「你說唄,反正我都不打算結婚了,你多說點,堅定一下我的信念。」
田恬繼續:「其實也沒啥了,我生完孩子記性就不太好,要說受了多少苦,生孩子有多疼,我真想不起來了,就很神奇,孕吐啊生孩子撕裂啊,那些痛苦真得毫無印象了,大腦被格式化了似的。」
她看了眼大木桌方向,邵海在跟圈寶說話,圈寶想要大火車跑起來,可是這裡沒有合適的電池,他們正在商量是先回家還是等媽媽。
田恬收回視線,「邵海當時讀著在職研,那麼年輕就在央企做管理,大家都覺得他前途光明,但是當時我太不開心了,我要回來,他也跟著我回來,其實是有些衝動了。我同期入職的同事已經當部門長了,人家都說如果我當時沒走的話,那個位置就是我的。」
圈寶跑了過來,他問媽媽是不是還要跟姨姨們玩,那他先和爸爸回家咯。
說完還跟兩個姨姨飛吻了兩下。
邵海替她們把院門關好。現在,這片空間將由她們三人獨享。
田恬把話題收尾:「我後悔的時候就想,如果我們晚幾年再要孩子,比如等我們升職加薪能全款買下學區房的時候,或者等兩家老人都退休了能去北城給我們看孩子了……當然,再晚幾年的話我們是不是還在一起也未可知,更別說想不想要孩子了,所以這些『如果』都沒意義,生了就是生了。」
她的故事還有很多,可她不想再說了。
或許在某一天,扎在手指里的木刺因為某個角度的碰觸又會疼,又會讓人憤怒失控,可眼下不疼,不嚴重,就不想揪著這小小的木刺不放,給自己製造難受的機會。
「要不要來兩杯啊?」周禧打破沉默,手虛握著在嘴前比劃了一下,找了個理由:「說實話,剛才那個騙子搞得我心裡還是很不安。」
王知夏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這麼晚了,不出去了吧,就在這兒喝點?」
田扒皮心系成本,「可以,記你帳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