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院子裡響起風鈴聲時,她的非油炸版甜甜圈也出爐了。
周禧伸長了脖子往前面望,卻只看到邵海一個人拿著工具箱進店裡,去修什麼東西。
她有種預感,田恬今天可能不會出現了。
預感很準,直到她把甜甜圈形狀的蛋糕裹上了巧克力,擠上糖花,店裡陸續來了一些客人,田恬依舊沒出現。
周禧把甜點端到玻璃櫃裡售賣,留了兩個,拍照發朋友圈:「等一個甜甜。」
她等的人沒出現,李銘則先點了個贊,「給我留一盒。」
秦朗也湊熱鬧,隔空張嘴:「啊——」
周禧沒理會。
邵海修好了安全通道的指引燈,過來洗手,看到周禧點頭算打過招呼。
周禧忍不住問田恬去哪裡了。
邵海:「她說頸椎不舒服,今天休息一天,這會兒?約了美容院做spa吧。」
周禧還要問去的哪個美容院,邵海不說了:「她不讓告訴你們。」
周禧罵他:「你有沒有義氣啊,我們是為了誰挨罵?」
邵海帶著點幸災樂禍:「可別說是為了我,我也很慘的好嗎,昨晚又被關門外,睡的圈寶小床。」
周禧揚了揚拳頭,「你活該!還沒找你算帳呢!田姐一看就是受了很多委屈!」
昨晚田恬長篇大論地控訴時,她們聽到的是情緒,是挨罵的沉重,反而忽略了她語句中表達的內容。後來靜下心來再回憶她說的話,才知道她的不甘和委屈是因為什麼。
邵海的笑一僵,表情不自然地轉身,去接待客人了。
王知夏中午也過來了一趟,說是來吃飯,要消消充值卡里的餘額,可眼神到處瞟。
周禧打斷她:「別找了,田姐沒來,今天都不會來了。」
王知夏也是個沒骨氣的,昨天帶頭說絕交,今天就巴上來,可惜沒巴結到正主。
她跟周禧說:「我想到了一個絕佳好主意,想分享給田姐,真的,我簡直是營銷鬼才。」
周禧好奇:「哦?說來聽聽。」
王知夏:「天機不可泄露!我等田恬來了,親口告訴她,然後她就會原諒我了。」
王知夏比周禧還多想了一層,關于田恬為什麼會對她倆「惡言相對」的原因:田恬覺得她們沒有無條件地支持她。
誰不懂道理呢,只是道理聽太多了,就想要一些不講道理的縱容。
昨晚還氣勢洶洶的兩人,今天就徹底倒戈,管田恬要幹什麼呢,她們跟著點頭加誇誇就好了!死嘴!要你多話!
還不知道好姐妹認錯態度這麼積極的田恬,此刻正在美容院裡趴著睡覺。
期間美容師試圖跟她聊聊天,都被她沉默以對,美容師也就不說話了。
田恬在放空,可是也睡著,昨夜她睡睡醒醒的,整夜都不踏實。
圈寶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焦躁不安,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夜裡醒了幾次,每次都要枕上媽媽的手臂,在她胳膊上用力嗅來嗅去,然後拱進媽媽懷裡接著睡。
其實田恬不是沒想過生育帶來的職場擠壓,應該說職場覆滅,但她每次都不敢深想,也不敢想明白。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生活有時候需要一些糊裡糊塗,太清醒了只會讓人痛苦。
小時候不理解她爸為什麼下班那麼愛小酌幾杯,有時她爸派她去打酒,她提著塑膠袋裝著的鮮啤,偷舔白色的泡沫,苦了吧唧的,不懂這酒到底有什麼好喝的。
長大以後她雖然沒多愛喝酒,但也明白微醺的狀態是如何調劑索然的生活了。
沒人喜歡看苦情故事,聽那些祥林嫂一般的自嘲,即使是當事人本人,也不想再探究當初生下孩子、辭去工作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粉飾太平,用漂亮的紙膠帶黏合那些記憶裂縫。
她只是偶爾在翹起的邊角里,窺見露出的如同妊娠紋一樣難以消除的痕跡時有些悵然而已。
再用力按下去,撫平那邊角,沒什麼大不了的。
美容師把床搖起來,用毛巾護著田恬的肩頸做最後的拍打,小聲告訴她按摩結束了。
田恬睜開眼,接過
美容師遞來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大口,心想她已經過得很不錯了,知足才能快樂。
離開美容院,在商場裡閒逛,買了一套新款不打折的時裝,又去修剪了發梢,在理髮師的建議下做了個大波浪的一次性造型。
最後在樂高店給圈寶買了套大顆粒的積木火車。
轉轉悠悠的就到了下午,田恬去幼兒園接圈寶放學。
除了剛送來托班那兩天,圈寶分離焦慮特別嚴重的時候田恬接送,後面因為幼兒園放學太早,都是老人在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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