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穿的是防皺的運動褲,卻被踩出了皺褶。
秦朗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周禧好整以暇地托著腮,歪頭看他,「不急,別嗆著,慢慢吃呀。」
她話是這麼說,可腳踩著他磨蹭的動作一點都不慢。
秦朗吃完最後一口飯,周禧撤回了自己的腳。
她要去刷碗。
秦朗看了一眼桌子底下自己的狼狽,端起手邊的杯子把涼白開一飲而盡,然後清了清嗓子跟去廚房,「我幫你。」
就兩套餐具而已,周禧回個話的功夫都刷完了。
秦朗的嗓音有些喑啞,是喝水也沒能潤過來的干灼,他說:「真厲害。」
刷兩個盤子也厲害。
周禧笑了,轉個身,倚著櫥櫃,在他俯身低頭要親她的時候把人格擋開,「好晚了,你不回家嗎?」
秦朗用下巴在她額角蹭了一下,「灰姑娘的南瓜馬車撞壞了,回不去了。」
周禧:「就兩步路,還用坐車?」
秦朗:「真要我走?」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沒笑,好像周禧把人用完了就丟的行徑過分無情。
周禧對極其親近的人才會蠻橫不講理,對秦朗,她還是給了幾分面子,所以切換到撒嬌模式無比自然,捏了一把他的腰,「那你先回家刷牙洗臉嘛,我這裡沒有多餘的牙具。」
這理由聽起來很合理。
秦朗應聲,一分鐘就跑了個來回。
不是他洗漱速度快,是他回去拿了一整盒新牙刷回來。
他自己拆了一支用,剩下的都堆放在周禧這邊。拉開鏡子門的時候,露出來隱藏格子櫃裡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排
牙膏牙刷,秦朗當沒看見。
周禧覺得有些彆扭,她沒有過去和秦朗一起刷牙,倒不是因為刷牙的時候形象不佳,怕在秦朗面前減分。
也不能這麼說,確實是因為呲牙咧嘴的樣子不好看,而這種不好看她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展現。
秦朗刷完牙、洗了臉,看周禧一直在洗手間門口站著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把自己用過的牙刷插到一次性紙杯里,擺在洗漱台不顯眼的角落,然後與周禧擦肩而過,「我去臥室等你。」
周禧還是感覺有點怪,她慢一步洗漱完,擦臉的時候看到鎖骨附近他留下的吻痕,抬手摸了摸,好像知道這怪異的感覺來自哪裡了。
她不想他在自己世界留下太多痕跡。
周禧回到屋裡,看見秦朗平躺在屬於她的大床上,手裡還捏著她的毛絨玩具玩。
她坐到了床邊,隨手拿起梳妝檯上的一瓶甲油,自顧自地塗起腳趾甲來。
秦朗把玩偶放下,調轉方向,趴過來,欣賞她塗指甲油:「好看。」
周禧看他:「喜歡啊?」
秦朗這次學會了搶答:「喜歡自己塗是吧?」
周禧笑了。
秦朗沖她伸手,想試試幫她塗。
周禧把瓶子給了他,她彎著腿坐在床沿,一隻腳踩在床面上,秦朗這麼趴著,手不受力。於是改成跪坐在她腳邊,很認真地拿小刷子給她塗腳趾甲。
是粉色帶著亮閃的色號,秦朗小心地不讓甲油歪出去沾到她的皮膚,一隻腳塗完了,油還沒幹透,他捧著她的腳替她吹乾。
熱熱的氣流吹得周禧腳指頭癢,她笑出聲,想把腳抽回來,秦朗不撒手,很正經地說要等油干。
為了測試這甲油的著色度,美甲師先生拉下礙事的布料,獻出光滑的皮肉。是吃飯時桌底那幕的續集,蜷曲的毛髮成了電刷,腳趾變換角度的時候指甲的粉嫩和銀光也相互交疊,像不諳世事的小動物探頭探腦穿梭在草叢中,對一些即將甦醒的猛獸毫無察覺,更不知道馬上要成為人家的盤中餐,還想著奮力搏鬥。
周禧沒掌握好力度,踹疼了秦朗。
秦朗悶哼一聲,扭過身子,趴在了枕頭上,看起來真得很疼。
周禧嚇了一跳,趕緊湊過去慰問,怕他出什麼問題:「要去醫院看看嗎?」
秦朗緩了一會兒從枕頭裡露出半邊臉,疑惑她是不是真這麼想的,氣惱又好笑。
他說:「親我一下,可能就好了。」
周禧覺得話還是要一開始就說明白,儘管這種時候說這些可能有點掃興,「我下個月應該就要回滬市了,以後也很少回這邊。」
她說完,觀察著秦朗的表情,怕他沒懂,「所以,我覺得我們這樣就好,我不纏著你,你也比較玩得開嘛,呃,我是說……」
秦朗把頭又埋進枕頭裡,「不想親就不親咯,說那麼多幹嘛。」
他自己都沒察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多幽怨,有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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