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知夏從他模稜兩可的話里聽明白了來去脈,就是大哥早年間算是入贅到現在家裡的,妻族有錢有勢,他也有能力,後來有錢有權了也有了「心頭好」,是他的得力女助手。但是被老婆發現以後立馬斷了關係,女助手拿了一筆分手費自己創業去了,現在因為某個契機又有合作的機會,女助手已經變成女老闆,更有能力也更有魅力了,而且一直沒結婚……大哥這心又蠢蠢欲動了。
一小時的諮詢拉長到兩小時的談心,大哥把自己「顧家責任感」和「真愛難割
舍「的兩難講得天花亂墜,王知夏陪著唏噓了一番,最後跟他說解決迷茫的方式很多,比如可以等待,也可以通過學習模仿,不要衝動,問題總會解決的。
大哥深受啟發,當場轉了雙倍的諮詢費,又派司機送王知夏回去。
王知夏笑容滿面道別,走之前還問了大哥一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您那庫里南是星空頂的嗎?」
大哥神色一肅:「是啊,怎麼的,和我八字不合嗎?」
王知夏佯裝盤算:「還行,挺搭的。」
王知夏坐在回程的車上時,身心都覺得很疲乏,倒不是什麼「泄露天機」後對自身的反噬,就是單純的腦子累。
和人說話腦子累,和人說漂亮話更累。
這個大哥是黎總介紹的,朋友的朋友,她猜中間那個朋友就是大哥的心頭舊愛,為什麼是猜,因為黎總並沒多講什麼,看似也不想左右她的「諮詢」,是她從那些重合的信息里自己尋摸出來的。
星盤也好,八字也罷,算來算去都是算人心。
世人所求所煩,無非情和錢,也有為健康的,但除非病入膏肓,否則還是求醫問藥的多,求仙拜佛的少。
王知夏做製片,每天都在和人打交道,圈裡熱衷玄學,她占星也不過是隨大流的社交手段,用玄之又玄的術語包裝那些勸告,戳穿齷齪心思。
她揉了揉額角,想著要跟黎總再聊聊項目的資金鍊是不是很需要這位大哥,甚至覺得也可以認識一下大哥的太太,說不定更好下手「乞討」。
這麼一想,還是在田姐身邊待著舒服,被罵幾句,再頂幾句嘴,沒心沒肺的貓兒似的。
王知夏覺得頭暈,開了車窗透氣,一邊跟田恬發消息告訴她快到咖啡館了讓她來觀摩豪車,一邊看遠處的柏樹分神,拐進小路時意外遇到了擁堵。
旁邊停車場的廣播喇叭在放歌,依稀分辨出「我明白停在你的懷裡,卻不一定在你心裡」,她趕緊將車窗升起來,不想聽見下一句「巴黎下了一整天雨」。
只是在車窗完全關起來前,她又朝外面掃了一眼,看到個熟人。
到咖啡館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在門口等她的田恬,倒是看到了不少人圍在院子外面。
王知夏嚇一跳,以為出了什麼事,匆忙下車趕回去,卻在院子裡見到了咧著嘴笑的田恬,正拿著寫了號碼的紙條發給外面那些排隊的人,還給人家倒了檸檬水和小零食。
王知夏繼續往店裡走,周禧站在前台給人點單和做咖啡,邵海在後廚,小帥在滿屋飛。
她都沒空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看到不停有顧客跟周禧拍合照,再看看周禧那都要笑僵住的臉,從柜子里扯了條圍裙就系上開始幫工。
王知夏:「我就說,還沒到晚高峰呢,怎麼就堵上了。」
她們忙得腳不沾地,踏進門來的李銘則也覺得有點不適應。
田恬正好要去補充一壺檸檬水,引著李銘則直接進了屋,胳膊搭在櫃檯上,一邊等飲水機灌水,一邊打趣李銘則:「又來買蛋糕?這麼想照顧我們生意的話,可以考慮充個卡,充一萬送八十。」
什麼黑店!
李銘則的手插在風衣兜里,視線在玻璃櫃檯里掃了一圈,小蛋糕已經售罄,櫃檯里空空如也,「我要一杯冰美式。」
臨近傍晚,周禧想著,如果是她們要喝冰咖啡,田恬一定會罵她們不想睡覺了吧。
可面對李銘則,田恬還是挺有界限感的,客人點單什麼她就做什麼,只是加了比平時量更多的冰塊。
李銘則就站在吧檯邊上,喝了一口咖啡,嫌淡:「咖啡粉很貴嗎?」
田恬抱著手臂看他,怕他亂說話讓其他客人誤會,瞪他一眼:「李老師火挺大啊?」
李銘則啞火,居然不知道怎麼讓她給自己再做一杯,只能又喝了一大口,像是默認了自己火很大。
「他剛才倒車撞馬路牙子上了。」王知夏旋轉著倒退過來,插話一句,又小蝴蝶一樣旋轉著離開,「我回來時候正好看見了,『咚』一聲,是不是撞底盤了?」
王知夏剛才路過停車場的時候,看到李銘則發生事故下車查看的身影了。
李銘則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剛才倒車的時候躲前面一個行人,沒注意車後有個很低的台階,底盤後擋板被撞掉了。
有兩天沒來了,今天真的是順路,想的是最後一次來買蛋糕。
雖然他也沒想明白這個「最後一次」是跟周禧說的還是跟自己說的。
周禧看見他有點五味雜陳,甚至有點害怕,怕他真有什麼再續前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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