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擔心，只是好奇。」Lorry聳了下肩，「如果他能容忍我們這樣，那為什麼要發瘋一樣禁止我和你接觸？」

「原因你不知道嗎？」川錦挑了下眉，反問。

Lorry一怔，臉上揚起放肆的笑：「我喜歡你。那又怎樣？世上有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喜歡有未婚夫的女人嗎？」

同一張臉，放肆的笑和含蓄的笑竟然天差地別。川錦腦海里忽然出現洛羿坐在輪椅上和她談笑的場景，那時她以為洛羿是愛笑的，可現在看見Lorry，她才知道發自內心、沒有負擔的大笑是什麼樣。

「你喜不喜歡我、有多喜歡我、這份喜歡里有幾分因素純粹只是因為我，你自己知道。」川錦笑著回他。

包廂光線不算明亮，伴隨舒緩的音樂自動調節著明暗度，川錦說完後，Lorry調整了一下坐姿，手指打著節奏在扶手上輕點，眼中充斥著對她的探究。

「其實我有一點不明白。」

摒棄輕佻的態度，Lorry疑惑地問：「周霖燦在感情上是張白紙，不會來事，不懂女人心，我不否認他很優秀，但我想不通，你們這段感情究竟是怎麼開始的？」

因為不明白，所以在喜歡女孩相貌之餘，才會對兩人的感情有疑問。

周霖燦也會愛人？他懂愛嗎？他的愛真能持久嗎？

真的有人會喜歡周霖燦？許川錦不知道他其實是個冷漠鬼嗎？等她認識真正的周霖燦，還能保持對他的喜歡？

川錦撐著下巴看他，調笑道：「你承認了？你對我的好感，都是因為對周霖燦的嫉妒？」

「是因為他又怎樣，但我嫉妒他？」Lorry嗤笑：「他不過比我厲害一點點，憑什麼趾高氣昂地用下巴看人？看似彬彬有禮，其實傲慢自私，我可不覺得這種人值得我嫉妒。」

他只是不服氣，明明兩人誰也不比誰差，偏偏周霖燦就是壓他一頭，就連他退出東寰回國，業內都要傳他這一走，弧光科技要崛起了。

弧光本來就不差，發展遲緩是Lorry自己不上心的過錯，說得好像一直被周霖燦壓制似的，怎麼，以後弧光越來越好還要感謝他周霖燦高抬貴手？那段時間Lorry都膈應得很，最後乾脆賣了股份，轉行去搞娛樂投資了。

後來陰錯陽差進了東寰，周霖燦竟然有了未婚妻，他不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嗎，那他就膈應回去，看看周霖燦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許川錦正好做他最趁手的工具。

「你說得對，他在這方面確實有問題。」

川錦不否認周霖燦在性格上有缺陷，別說對洛羿，要是沒有讀心術，他對自己未必不是一樣的態度，兩人感情升溫發展，也摻雜著周霖燦步步為營的掌控。

但偏偏，川錦吃這一套。

無父無母、沒有記憶，哪怕最糟糕的一面一早曝露，她也被那個人全心全意地喜歡、關愛。因為周霖燦的底色是乾淨的，本質不壞的人，性格上的一點小缺點也能成為感情的調劑。

就像現在，川錦和Lorry聊著天，還能在心裡調戲另一邊的周總。

【傲慢冷漠？周總，你還有這樣的時候呢？下次給我看看怎麼變臉的？我交學費】

「關於你的問題，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大概，華國人比較喜歡純愛？」讀心術和兩個時空的存在難以解釋，川錦只能換個方式回答：「當然也有可能是上天的意思。」

「許小姐信這些？」

「我只相信人心。」川錦定定地看著他，「人和人之間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感情，一見鍾情固然美好，但沒有寄託的感情是虛無的。周霖燦心疼我的經歷，欣賞我一路走來的決心和勇氣，我也相信在這一過程中幫助我的他，這些都是我們在一起的原因。」

「至於他為什麼禁止你和我接觸……Lorry先生，你對我一點都不了解就說喜歡我，周霖燦當然一猜就知道你在挑釁他，沒有哪個男人會希望恩怨牽扯家人，我這麼說你明白了？」

Lorry挑眉：「只

是因為這？」

「那不然呢？他本來就對你不感興趣，要不是因為我，都懶得和你見面。」

「……」

像哄周霖燦一樣，川錦幾個來回間打消了Lorry對她和周霖燦的好奇。

「你用喜歡我來挑釁他，他會吃醋，但當想明白後，只會對你更不屑、更討厭，交朋友不是這麼交的。」

Lorry臉色大變：「誰稀罕和他交朋友？？」

川錦一笑：「噢，你不想和他交朋友，那一個勁吸引他的注意幹嘛呢？」

「我……」Lorry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被川錦笑吟吟看了半天，終於泄氣地承認了：「行行行，我承認，我是不甘心。憑什麼他可以對一切置之度外、雲淡風輕，那不是顯得對他有敵意的我像個傻子？怎麼著我也得看他破防一次吧？」

結果看是看到了，但挨了一頓揍不說，還在眾目睽睽下輸了個徹底。

更像個傻子了。

Lorry賭氣地靠進椅背，沒消腫的臉鐵青著，各種意義上都很難看。

川錦不知道另一頭的周霖燦是什麼心情，但這頭的她憋笑憋得難受死了。

Lorry挺有意思的，這個年紀還是小孩心態，也難怪鬥不過周霖燦，不過……倒挺適合她。

川錦眼神微變，忽然開口：「你不想和周霖燦交朋友，那可以和我做朋友嗎？」

一牆之隔的兩間包廂，Lorry和周霖燦的臉色同時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