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瓏川神色猶豫,許川錦三令五申不准他滑野雪,現在打電話過去不是找罵嗎。
「你不打嗎?她很擔心你,知道你的情況她才好放心處理事情呀。」孟清嵐將揣著的手機遞給他。
許瓏川略一思索,深沉道:「有道理,手機給我。」
「包紮好傷口了?」電話一接通,川錦詢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許瓏川心情稍好,嗯了一聲。
「醫生怎麼說?」
「下巴磕傷,敷了藥貼了紗布,不會破相。左胳膊軟組織挫傷,要吊幾天臂帶,右腿輕微骨折,估計要坐一段時間輪椅。別的都是小傷,沒什麼了。」
川錦站在貴賓休息室的窗邊,看見樓下去而復返的雪場管理員,淡淡道:「行,我知道了。」
許瓏川愣了下,心裡不爽:「許川錦,我受了傷,你不說兩句關心的話就算了,就這個態度?」
「那我該是什麼態度,是我撞傷你的?我讓你去滑野雪的?我沒攔著你還是沒警告過你?你偷偷去玩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今天我什麼態度?」
聲色冷得嚇人,饒是聽不懂華文的護士,都被川錦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嚇到了。
孟清嵐看著許瓏川漆黑的臉,只想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電話那頭,想起管理員說的話川錦就氣大,實在拿不出好脾氣面對許瓏川。
——「事故發生在野雪道,雪場不承擔責任,我們只能協助你找到目擊雪友。」
——「對方是未成年,雖然主要事故原因在對方,但真要界定責任會非常困難。」
——「我們接觸過對方的父母,是對非常難纏的中年夫婦。許小姐,你想完美解決這件事會很辛苦,不如退一步,你弟弟的傷不嚴重,一切都好商量。」
聽筒里沒了聲音,川錦沉聲道:「包紮好就趕緊回去,我這邊忙,掛了。」
電話剛掛斷,管理員帶著幾人進入休息室,川錦調整好表情,吸了口氣迎上去。
……
月上中天,別墅里安安靜靜,許瓏川坐著輪椅滑到落地窗邊,看著外面的小路走神。
逛完一圈別墅的孟清嵐在身後驚嘆:「原來你家這麼有錢啊。」
許瓏川回神,應道:「是我姐夫的房子。」
「姐夫?小錦姐姐的老公嗎?」孟清嵐好奇:「她好年輕,居然已經結婚了。」
「只訂了婚而已。」許瓏川微微皺眉:「你叫她叫得這麼親熱?」
孟清嵐哼哧哼哧搬了把椅子到窗邊,坐在許瓏川身邊陪他,笑道:「我覺得她人挺好的,她說去幫你處理事情的時候表情超颯的。再說她是你姐姐,叫親熱點也沒什麼吧。」
孟清嵐晃了晃腿,疑惑道:「但是為什麼我都沒聽你叫過她姐姐啊?」
不僅如此,她和他一起滑了幾天雪,都不知道許瓏川有個姐姐也在惠斯勒,還是他受了傷讓她幫忙打電話,她才知道川錦的存在。
許瓏川哼了聲:「她罵我的時候你也聽見了,哪點像姐姐該有的樣子。」
「她是擔心你嘛。」
「這次是擔心我,以前怎麼沒見她關心過我。」
孟清嵐一愣:「原來你們之前關係不好啊。難怪呢,所以現在小錦姐姐在修復你們的關係?」
許瓏川臭著臉道:「陪我滑了幾天雪,算什麼修復關係。」
「可是小錦姐不喜歡滑雪,她還是來了,還幫你處理事故,這個點兒了還沒回。」孟清嵐看了看時間。
許瓏川沒接話,轉頭看向窗外,繼續盯著沒有動靜的小路。
他不開口,孟清嵐又接著道:「你不對她好點,萬一她處理完今天的事,一生氣,不想和你好了怎麼辦?」
許瓏川回頭看她,眉心擰得死死的:「你說什麼?」
孟清嵐笑了笑,這人真彆扭,明明在意得要死還非要端著。
她笑道:「我媽媽跟我說過,主動的人要是得不到回應,久了熱情冷卻,再想捂熱是很難的。」
許瓏川皺起眉。
財產都分她一半了,還不算對她好?他做到這個份上許川錦都不安慰他兩句,又不是不讓他罵,罵完說句軟話哄一下他怎麼了?有那麼難嗎?
他出了事,還要反過去捂許川錦?
靠,憑什麼。
孟清嵐晃著腿,也不催,別墅這麼豪華,她還能再研究一會兒。
好半天,耳邊總算傳來男生低低的聲音:「我能怎麼對她好。」
女生輕嘆一聲:「你怎麼不開竅呢,叫她一句姐姐就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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