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男人：「這麼說，你願意娶我？」

雨勢變大，漫長車流里，紅色尾燈模糊成一條朦朧的光帶，周霖燦減慢車速匯入主車道，輕聲哼笑：「只要你不想，我不會主動提退婚。」

「是嗎。」川錦看著前方，淡淡道：「但我不嫁不愛的人。」

車身猛地停下，兩人因為慣性衝出去，又被安全帶牢牢束縛在座位里。

周霖燦繃著臉，靜默不語。

前車越來越遠，催促的喇叭聲接連響起，川錦扭頭看向窗外：「走了。」

「你什麼意思。」周霖燦克制自己冷靜下來。

「你先走。」川錦催促。

一聲驚雷在天邊炸響，周霖燦一踩油門，變道駛出主路，退出車流後提速，一路沉默著開回了江風一號地下停車場。：

車剛挺穩，川錦就開始罵人：「雨天不能開快車你不知道？！這麼快，打滑漂出去怎麼辦？！」

周霖燦提醒：「我開的六十碼。」

「六十碼還不快？！下雨本來車就多，車速還慢，你一直超車，萬一撞上別人怎麼辦！你不怕車禍？你不怕我怕！」

「你在轉移話題？」周霖燦心煩意亂，皺著眉頭追問：「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那句話什麼意思？」

川錦一愣，怒極反笑。

車禍現場在腦海里瘋狂閃現，隱埋在內心深處的恐懼翻湧而上，川錦深深看了周霖燦一眼，一言不發解開安全帶。

「等等！」

她動作太快，周霖燦來不及扣回安全帶，手一伸，將車門鎖住。

車門鎖死，川錦用力捶了兩下車窗，「讓我下車！」

痛苦的回憶狠狠衝擊周霖燦的心臟，他心疼地抓住川錦的手，懊悔不已：「我錯了小錦，別生氣，你聽我解釋。」

「滾開！」川錦推開他，氣道：「誰想聽你解釋，你愛怎麼開車怎麼開，撞死了拉倒！關我屁事！我轉移話題？你腦子裡除了我就不能想點別的？！」

周霖燦眸光一動，「你說什麼？」

川錦壓著火，轉過頭不看他。

周霖燦匆忙解開安全帶，拉著她道歉：「我的錯我的錯，不該開那麼快，嚇到你了。」

他嘗試著握住川錦的肩膀，女孩身體緊繃，但還是順著他的力道轉了過來，周霖燦鬆了口氣，笑道：「以後你說開多少碼就開多少碼，行不行？或者鑰匙都給你，你來開？」

「我不是你的司機。」川錦冷冷道。

周霖燦從善如流：「我是司機。」

「別，我請不起周二公子當司機。」

「我願意給你當司機。」周霖燦輕笑。

川錦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周霖燦識趣地拿開，轉而去握她的手。

指尖相碰，川錦縮了回去。

周霖燦一怔，低低笑出聲：「你都知道了？」

川錦抬頭，眼底情緒複雜：「那幾條理由，每一條都正中我的心事，還被你那麼簡單輕鬆就說了出來，說明你早就設想過，我要是想退婚該怎麼勸。周霖燦，從你說服我答應婚約開始，就沒想過讓我退婚，你想延續婚約，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嫁給你。」

周霖燦笑了笑，目光灼熱迎上她的視線，「是。」

「你喜歡我。」

「是。」

川錦眼光閃了閃，抿唇道：「你喜歡我，但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又出了鄭京元的意外，所以乾脆主動地提出聯姻，先讓我成為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打消別人的心思，再慢慢追我。」

周霖燦勾唇：「是。你都說對了，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心意嗎？」

其實他已經知道了，這麼快的心跳聲，每一聲在說什麼，周霖燦心中已經明了。

「但是周霖燦，追人不是這麼追的。」

川錦深吸一口氣，「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在我還沒有明確心意前，你用這個辦法讓我定下一門婚約，對別人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但對我不是。」

川錦時刻記著，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