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人證?」廖春華赤紅著眼睛望著他,「哪一個不是跟她住一塊兒或是她的鄰居?!那些人說話跟放屁有什麼區別!?」
副所長又忍不住撓頭了。面對喬若時撓頭,是因為她是個擺在他跟前兒的難題;此刻撓頭,則是因為這女人說話粗鄙,混不吝的德性。
吁出一口氣,他仍舊保持著溫和的神色,「那些人裡面,也有你的親戚、你搬到租住房之前的鄰居,難道還要我提醒你這一點?」
廖春華更加激動:「什麼親戚?胡建月跟我兒子沒血緣關係,我都說多少遍了?她就是個破鞋,我兒子腦袋被驢踢了看上了她。至於鄰居,你是不是說的蔣奕?他連他親爹都算計,冷血到家了,這種人也能當證人?你們這兒是派出所不是嗎?怎麼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串通,欺負我跟我兒子?!」
副所長擰了眉。他統共才說了幾句話,她就把他和他的單位、證人一併罵了進去,真不能怪她風評那麼差,更不能怪喬若說她的證言沒必要參考——那腦子跟正常人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副所長還算平靜,所長卻惱了。
胡建月到底是怎麼樣的品行,沒接觸就不能下定論,可這女人居然連蔣奕都埋汰,那可是陸家老中青三代都非常認可的人。
陸家老爺子、陸一鳴的父親目前在京市,身居要職,陸一鳴則是特種部隊的尖子兵,因傷病轉業的,當然,轉業
只是那麼一說,那小子並沒服從安排,這兩年都是這兒賺一筆那兒投一筆資金,悶聲發大財呢。
就在喬若做筆錄期間,陸家老爺子、陸一鳴之父特意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相信喬若的人品,今天這事兒,不妨深入了解一下情況,可以的話,不要急於下定論。
隨後,陸一鳴和蔣奕相形而來。
蔣奕的情況,知道的人不多,所長有幸了解過,還是知道的比較詳細的。那樣一個年輕人,跟他爹較勁的確是長年累月的事,但要他不講對錯為一個人作偽證,那真是埋汰他。
歸根結底,如果此次事件之中,喬若的確是過錯方,又恰好是蔣奕很在意的人,蔣奕要做的才不是從從容容來派出所作證,只會用強制手段令薛盼從受害者變成喬若最有力的人證,廖春華也是一樣。
這可真是,人家沒搭理沒為難她,是真給她臉了。不敢跟蔣奕嘚瑟,只敢可著勁兒地跟派出所找轍。
派出所是得罪誰了?
所長重重放下手裡的茶杯,目光犀利地望著廖春華:「我要提醒你一點,在任何一個執法機關,說話都要負法律責任,剛剛你說的那些污衊性質太嚴重的話,我保留追究的權利!」
廖春華哽了哽,又要哭鬧撒潑。活了幾十年,別的地方她不知道,在本市,她可沒聽說過成氣候的派出所。有什麼好怕的?
所長加重語氣:「這次事件,喬若是否需要承擔責任,要等我們後續調查之後再定性。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再多的,你沒知情的權利。」
廖春華怔了怔,「我家大盼都被打成那樣兒了,渾身的傷……」
所長臉色更冷,打斷她的話:「我們辦案,有我們的方式方法,請你不要武斷地衡量、定義任何事。請你離開,不要再做詆毀公安形象的事,不然,我追究到底。」
解氣的事兒一件沒辦成,她倒成了可能被追責的人。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廖春華徹底不懂了:到底是怎麼了?她和兒子怎麼會走到了這地步?
生平第一次,廖春華徹然領略到了淒涼、絕望。
而在以前,那只是她偶爾聽到的字眼。
。
尋常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而與暴力相關的事,不論好壞相爭還是惡鬥惡,傳播消息的速度亦如長了翅膀,何況青之月店前有那麼多圍觀的人。
權靜靜是從八卦愛好者孫姐口中聽說的。一大早,兩個人買早點回家的路上遇見了,聊了一陣。
雖然房客廖春華、薛盼是受害方,孫姐從事發到此刻都沒見到母子兩個的影兒,卻不妨礙她四處打聽,想要爭取第一手消息的心。
奈何心挺大,能力人脈卻有限。了解清楚的,只有薛盼挨揍的全過程。
即便如此,已足夠讓權靜靜的心經了一番起落。
她對喬若沒好感,眼不瞎的人都看得明白,至於原因,她沒分析過。
一聽喬若當街行兇打人,她有些激動。
蔣向東、蔣靜軒先後因為那個瘋子委婉、直接或粗暴地表達對她的反對和不滿,有什麼用?架不住人家自個兒不爭氣,自己把自己往局子裡送。
「當下就被帶進派出所了?被拘留了吧?」權靜靜問孫姐。
孫姐人云亦云的時候很多,但真沒影兒的事,她也拉不下臉胡謅,當下不自在地笑一下,「按理說是得拘留,但我沒聽說,這不正想去薛家——不,去喬若家看一眼呢。」
權靜靜微不可見地撇一撇嘴,心說恐怕要不了多久,喬若家就又要變回薛家了。這麼大的事兒,廖春華不漫天要價,把錢和房子趁機要回去才是中了邪。
就在這時,盧阿姨帶著一個暖壺走過來。
她要去買些豆漿回來。油條豆腐腦可以在家裡做,最難買的不過是特別嫩的豆腐,難不倒她。
豆漿目前是真沒法兒自己做,喬若說過一陣再添石磨什麼的,跟她一起做豆製品。而在那之前,豆漿自然要從外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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