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不瞎不聾,他知曉這朝中兩相六部,各道署衙私下裡見不得光的事。但陛下怎能著手去查?
那這朝堂內外究竟還用不用人了?
除了抓住時機殺雞儆猴以外,陛下能做的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康王以崔氏銅礦炸毀一事將林燼野入姑蘇查此案最大的幫手剷除,無非便是覺著她既然不能在明面上抓人,那只能找出最徹底的罪證。
可罪證想來已然被左都御史葉濯帶回京都,可葉濯已然身死那麼罪證便已經銷毀。
所以,康王不管林燼野一行人入黑市、去崔氏銅礦還是直接查到了廢礦門前。
與他而言,都無關痛癢。
畢竟,就憑几個人怎敢硬闖入內拿人?!
林燼野陷入了死胡同。
她不能輕易去冒險,那廢礦之內不知藏了多少人,就算沒有紀翎只有他們三人,她也不敢輕易前往。
忽而,一道聲音傳入小也耳畔:「不如…我們混進去?」
「混進去?」林燼野愕然嗤笑道,「師父輕功不行,我們三人里就我輕功還勉強湊合,但這麼高的門我當真不行…」
紀翎眸光一轉,低頭嘴角噙著笑:「商陸和我輕功都不錯,多喊聲小舅我倒是可以考慮將小林大人帶進去。」
小也不接茬:「他們兩個怎麼辦?」
「在外守著,如果一個時辰我們還沒出來就讓阿垚射箭攪渾水,我們趁亂再跑出去。」
這個主意倒也不是不行…
三人下山後蹲在礦山鐵門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林燼野看向那守門的護衛交叉巡視著周遭。
商陸不知為何只要不駕車便是格外興奮:「咱們從何處走?」
二人異口同聲指向礦山鐵門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處,兩波巡視的護衛剛好能夠在匯合之處避開那地。
他們趁著交匯間隙,夜色正濃之時跑向那處。
商陸一個健步就悄無聲息躍入其中,林燼野看向那高牆,轉過頭對上紀翎那一雙狡黠上揚的狐狸眼。
小也嘆息一聲:「阿翎…小舅。」
她感受到紀翎將自己攬了過去,小也身體微僵鼻尖只剩下紀行舟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月色之下,紀翎的皮膚尤為白皙。
他眼角下淡淡的淚痣在眸光流轉間,勾人至極。
落地之時,若非腳下的觸感讓她從紀行舟如潭水般的眸中抽離,她定當淪陷。
小也迅速微垂下眼,手負在身後,捻了捻落在指尖的溫度平復緩和了一瞬她胸口猛烈的異樣。
想來是近日來長時奔波有些疲累,該讓阿竹為自己好好看看。
忽而,手被人勾住。
她被紀翎帶往一處草垛,前方有人巡視。
紀翎低聲道:「若只是一個廢棄的銅礦怎會有這麼多護衛把守?」
林燼野看向眼前來來回回巡視的護衛。
她環顧四周,周圍已然沒有了開採的痕跡。證明正如她所想,崔氏私礦不受寶泉局與寶源局管控,而光憑一個財閥巨賈還是難以得到官印錢的錢模和雕母。
可此處就不同了,此處曾經不僅僅是官礦還是製作錢幣的主要之地。
他們如今要做的,便是找到此處私鑄銅錢的罪證。
那…未在寶源局中留下檔案的錢模就是最好的證據。
屆時自那燈火通明之處推門而出一人,他身後跟著幾人道:「總管,崔家送來最後一批銅礦已經快沒了,離主子要的數還差些…如今眼看著就要到交差的日子。」
那為首的人腳步一頓,眉梢一挑:「聽主子說了,此番京都中派了錦衣衛和大理寺的人來查此案,叫我們這些日子安靜些莫要給他惹上麻煩。這還差些便多添些旁的進去湊數,想來主子不會挨個查。」
「聽說,北境近日來一直催得緊…」
那為首的總管忽而抬手示意低聲呵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可還需我多說?」
幾人離開後,林燼野轉頭看向紀翎,他眉間凝著疑慮。
方才那人說的話,她聽到了,此事如果和北境沾上關係那定然與紀太師也就是紀翎的親叔父有關。
如今北境與鮮卑大戰皆是紀太師穩定軍心,紀氏掌控北境二十萬兵力,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當初北境王意外身隕後北境的兵力都轉交給了紀太師,而紀太師已然也有十餘年未曾回朝述職。
如若戰爭平息後北境野心不小,貪圖那皇權的話,想必…那時必定是難以挽回的局面。
林燼野對這位高深莫測的紀太師不甚了解,可紀翎想必知曉一二。
她問道:「北境和這銅幣案有聯繫?」
紀翎眼眸輕抬,他口吻中帶著自嘲:「不知,叔父除了下達一些無關痛癢的指令之外從未讓我經手過北境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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