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提著燈與火把前往那處,現下已然入夜把守的官兵已經離開。
林燼野看著此處地形確是險峻,她蹲下身時腳邊滾落的小石子讓紀翎心頭一顫立刻將她拉住。
小也蹙眉歪頭看向將自己衣衫攥緊的紀翎,他被盯得不自在,將林燼野往內里拉住後。
方鬆開手掩唇咳嗽一聲道:「你可當心些!」
年紀大就是囉嗦。
林燼野揚了揚下巴讓阿垚將火把遞給自己,在火光照耀下她瞧見那漆黑一片的崖深不見底。
她往前挪了一步伸頭探去,身後有人悄無聲息勾住自己的腰帶。
林燼野輕笑一聲,只覺男人就是麻煩。
借著火光看清那崖上長滿的是藤蔓樹木,她開口道:「若我是葉濯,此番回京定然能夠猜想到有多少人想要殺他滅口,會選擇走官道而非是這條依傍懸崖的路。」
紀翎手指仍舊抓住林燼野的腰帶防止她失足,雖說這動作對於男女之間格外曖昧。
但身為她長輩又是朝中同僚,自然不能拘泥於什麼男女有別上。
他沉聲道:「除非,那時葉濯已經遇到追殺才會臨時變道。」
「待明日,我想下崖看看。」
「中途歷經下雨和官兵層層搜索都沒有找到葉濯的屍身,想來線索已經沒有了…」忽而紀翎意識到,「莫非,你是猜想懸崖之下有能夠藏匿的地方?」
林燼野頷首:「連一點屍身殘片都沒有找到,要麼他被野獸蠶食…」
要麼便是葉濯壓根沒死。
縱馬回到驛站後,阿竹已經為他們點好了一桌子的餐食。
飢腸轆轆下,眾人一言不發專心埋頭苦吃。
阿竹與阿垚因已經用過晚膳了,她方拿出藥箱為紀翎把脈。
她收回手看向用飽飯後的紀翎面色雖說仍舊泛白但總歸還是有些許紅潤的。
「王爺身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了,但是身體根本損傷只能慢慢養好身體。」阿竹從藥箱裡拿出一小壺藥丸,囑咐他每日用藥。
紀翎對著阿竹行禮道:「多謝阿竹姑娘,阿竹姑娘醫術如此高超何必跟小林大人在鎮撫司日日奔波?不如小王為你引薦入太醫署?」
阿竹淡淡的眸光亮了一瞬,但望向小也時又慢慢搖搖頭:「多謝王爺好意,小也如今初入官場身邊必須要有值得信任的人,我不能走。」
林燼野心中倏然泛起難過,她將手搭在阿竹手上,往常她總是面冷心熱。漂亮話也不常掛在嘴邊,但日日不斷為自己把脈就可見她心中是無比在乎小也與阿垚這兩個家人。
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將自己的雄心抱負強加給身邊人,但如今朝局未定,她不願也不能讓阿竹離開。
她承認,自己是自私的。
床榻之上,小也同阿竹同榻而眠。
林燼野翻過身看向阿竹道:「阿竹,我一直都知道你不願意入官場只想做一個懸壺濟世的小神醫,待再過幾年朝堂之事我能夠得心應手自己應對,我一定讓你離開鎮撫司。」
「我知道,」阿竹彎唇,「你別被臨安王的話亂了心神,如今我與阿垚跟著你可算是風光無限啊,明日還要早起別想了。」
次日,天光正好,浮雲散盡,眾人再次騎馬趕往離驛站尚有幾公里之處。
林燼野下馬之時,那些官兵老遠便瞧見打馬而來之人玄色騎服,額間黑色的抹額之上鑲嵌一顆珊瑚。
她高束的墨發在風中肆意飄動,鮮衣怒馬原來不止能形容那些頭角崢嶸的少年將帥之才。
這女娘亦可。
早就聽聞過鎮撫司嶄露頭角的指揮使是個女子,多半有些許不屑,但如今一見方能湮滅那些閒言碎語。
林燼野大步邁向眾人,眼眸之中極具壓迫感的審視讓眾人不禁低下頭。
「大人。」
眾人隨後趕到後,紀翎下馬車問道:「你們下崖之後什麼情形?」
那為首的官兵格外眼見,一眼看到紀翎腰間的令牌以及他穿著打扮都格外富貴方明白這位定然就是那位臨安王。
「回稟紀少卿、林大人,崖下因多日雨水早已將蛛絲馬跡沖走,這崖下有野獸出沒的痕跡,所以…小的斗膽猜想左都御史葉大人,墜落懸崖之後凶多吉少。」
林燼野道:「下崖有什麼路徑?」
那官兵一聽林燼野想要下崖腿都直哆嗦,若是這兩位在他這裡出了個好歹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但礙於林燼野的官威還是硬著頭皮道:「的確有一條下山之路,只是確實格外險峻,幾位大人去不得,當真去不得!」
「少廢話,帶路。」
見紀翎要跟來,林燼野直接冷著臉抬手嚴詞拒絕道:「紀少卿身子不好,你若不放心讓商陸隨我們去就行。」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