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周崇山假意呵斥道,「你好歹也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莫要推辭了。」
那醫師很快便到,直接入
內恭敬地對周崇山行禮,把上紀翎脈搏之時臉色微沉。
他捻著鬍鬚收手道:「這位大人的確是得了傷及肺腑的病,並且這病的由來只怕要追溯十幾年前。」
周崇山看似惋惜道:「盡力救治吧。」
醫師應聲後便退出去為他開藥。
右相搖頭惆悵道:「這位神醫往後久住周府,若是藥方有效便讓他常去為你診治。」
紀翎抽泣著感激涕零起身行禮道:「行舟多謝相爺。」
「你與林指揮使倒是有緣分,」周崇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繼續道,「此番她接下徹查銅幣案而你又接下左都御史的案子……」
紀翎明顯一頓,他眸中的光微微轉動著。
周崇山道:「若非本相知曉你二人水火不容,不然都以為你們二人乃是故友。」
紀翎身為苦主自當是一臉苦大仇深:「是啊,她仗著自己位高權重便絲毫不給我紀氏顏面,著實是個悍婦!但此行又要仰仗她庇護,想來要攪渾水只怕要費些心思。」
雖說他不曾知曉小也在十二年前發生了什麼,但永昭阿姐與小也的死定然同周崇山脫不了干係。
周崇山見紀翎如此厭惡但心中仍舊存疑,畢竟當年北境王的死因是哪些人所為,他在朝中浸淫多年定然對著其中原委能猜個大概
但他在臨安多年,竟然能夠在那些人掌控之中全身而退回到京都城,只怕這心機城府難以揣測琢磨。
周崇山忽而問道:「你同林指揮使相處多日來,她這人如何?」
「她殺伐果決、武功卓越卻為人魯莽粗鄙不堪,若是能夠為周相所用定然是一把好刀。」紀翎笑意未達眼底便很快消逝。
周相起身撫摸著紫檀書案上擺放的名品牡丹道:「賢侄看人透徹,可手下之人本相寧肯他們為人愚笨也不願其過於聰慧掙脫繩索。譬如這牡丹,若是任其蓬勃發展只怕會長滿本相的書案……」
「可,只要輕輕…」他將長出花瓶之外的那一朵開得嬌艷的花朵微微折斷,「一折。」
紀翎背後濕濡一片,他起身行禮恭敬道:「相爺英明。」
兩人沒說一會兒話後,紀翎起身欲轉身離開之際,周崇山驟然道:「林燼野,祖籍蜀中,林姓之人皇家血脈。」
紀翎身影一頓,不解地回過頭看向已然全無笑容的周崇山沒於陰暗中。
「『燼野』二字同吾女『錦也』同音。」
周崇山虛眯著眼,摩挲著衣擺:「賢侄覺著,這位如日中天的林指揮使能讓陛下擔下太后怒火,本相就想知道她究竟是誰?」
他腦中嗡然一片,緩緩轉過身看向周崇山道:「長清、壽光兩位郡主都已離世多年,莫非是林氏旁支?亦或者…是哪位王流落在外的女兒?」
見周崇山不大相信,方嘆息道:「不論她是誰在這朝野之中都是陛下重用之人,官職也比我高,不論怎得都不敢輕惹。」
「竟然身世不詳,那便是個無足輕重之人,」周崇山忽而點燃蠟燭,「天色不早,賢侄回吧。」
紀翎離開後,周崇山喚來陳徠。
他十指交疊放於案幾之上,面色沉重:「吾近來日日夢魘,常夢到她們母女二人。」
陳徠道:「相爺在擔憂什麼?」
周崇山揉揉眉心:「當年永昭必死無疑,可壽光呢?被打暈後活埋便一定會死嗎?」
陳徠恭敬道:「當初壽光郡主不過是個嬌養長大的小姑娘罷了,手無寸鐵必定會死,相爺安心。」
「本相當初不該聽你的,」周崇山長長嘆息,慢慢啟唇睜眼間他眸中乍現狠厲,「她該同她娘一樣,先殺死,而非活埋!」
他便應當將那後患徹底湮滅掉。
驟然,一聲雷電聲徹響整個京都城。
這一聲雷電,也掩蓋掉屋外東西掉落時的動靜。
周崇山望著屋外天雷滾滾忽而輕笑:「十二年前亦是這樣的天氣,她們要怪也得怪先帝無情!」
入夜後,周崇山猛然被一聲雷電驚醒。
他粗粗喘息著,身旁的女子也被吵醒惺忪著眉眼道:「相爺怎麼了?」
周崇山穿上鞋任由夫人為其更衣道:「備馬車!叫陳徠速來!」
他們帶上護衛,外間暴雨如注,夜空是不是發出悶雷。
因摸黑爬山,眾人步伐緩慢,天還有一個時辰破曉之際他們方抵達目的地。
陳徠看著周圍散發著混雜的惡臭,捂住口鼻問道:「相爺來此處作何?若是被人發覺,可是會大做文章的!」
「吾又夢到了她們來找我索命…就算壽光活著的機率很渺茫,但我心中不安,必須要親眼看見她的屍骨!」周崇山咬牙切齒的看向那個長滿草的墳頭。
「若當真壽光還活著,怎會敢用『燼野』二字?」陳徠只覺荒謬,「相爺是多慮了,更何況林燼野沒有壽光郡主鼻尖的痣以及耳後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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