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野起身道:「臣遵旨。」
只聽一旁傳來鎮定自若的聲音:「此案林指揮使是功臣不假,可將臨安王以監察不當押回京都著實太為過分。郡王無詔不得入京都,林大人要押送臨安王回京可有與禮部遞過消息?」
「右相所言極是,」蘇瀝掃了一眼林燼野輕哼一聲,「林大人過於恃才自傲了,你此番打得可是太后與紀太師的臉!小王爺這些年身子想來不好,此事縱然有過錯也不必如林大人這番折騰,若是小王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可擔當不起!」
林燼野起身跪下望著林雲禎道:「陛下,微臣手持北鎮撫司指揮使令牌,便有上查皇子下監百官之責。若是因軍餉糧草補給不足導致與西夏、鮮卑兩地兵敗,那便是讓萬民水深火熱讓我大晉國破家亡。」
她頓了頓望向兩位相國鏗鏘有力道:「兩位大人久居皇城自然不知這一路因邊疆戰亂導致流民失所、孤苦無依,此事若不防微杜漸便是助長奸臣威風,只有將臨安王押回京都請陛下定奪其監管不力之罪名,方能警醒各地郡王高官。更遑論,王爺此行一直由下官秘密護送,除了……」
林燼野抬眸看向林雲禎一字一頓:「幾次暗殺以外,一路暢通無阻。」
「但,微臣有罪當認,」林燼野將手合攏高舉於頂深深拜下去,「臣,請陛下懲處。」
林雲禎手中的翡翠念珠隨著他的一舉一動發出碰撞聲,帝王抬眸看向跪伏在地的林燼野又移到兩位相國臉上。
他沉聲道:「臨安王便罰他在……京都面壁思過吧。」
林雲禎緩了緩凝視著林燼野,眸中帝王的威壓褪去幾分:「至於林愛卿念及言之有理忠心效力,便罰三月俸祿。」
「臣,多謝陛下。」
她起身之時看著兩位年過半百的老頭兒氣得臉煞白,本想著在路上將這個禍害剷除,但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林燼野落座之後她忽然想到:「陛下,微臣此行在糧馬道泉谷縣處發覺縣令李昂私收賦稅導致百姓卻對朝廷怨聲載道。臣請陛下下旨查戶部!」
周崇山眉頭緊皺聲音愈發低啞:「林指揮使總不能信口雌黃吧,凡事總有證據。」
林燼野自然知曉戶部是周崇山的人,為他斂財,自然寶貝的緊。
若是戶部此行遭殃只怕牽連到右相,而林燼野卻正巧並無李昂實證。
她正欲開口時,陛下卻抬手:「此事容後再議。」
林雲禎轉頭看向兩位相國道:「朕還有事交代林愛卿,兩位相國請先回吧。」
自左右相離開後,林雲禎方卸下沉重的心防揉了揉眉心道:「別站著了,坐。」
「阿舅,其實臨安王……」
林雲禎輕笑道:「他什麼心思朕還猜不出?讓他住回從前的北境王府吧。」
「是。」
「只是…朕心疼你,你可知筆墨喉舌戳在你脊梁骨上是何滋味?」
林燼野眼眸中氤氳著一層薄薄水汽:
「阿舅,我不在乎的……」
兩人默了片刻後。
林雲禎撐著下巴目光中露著幾分寵溺:「你自己擬個摺子此行你們三人要什麼獎賞便自己寫上。」
林燼野眉眼都映著笑意:「那臣便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宋守節,」林雲禎笑意淡去眸中添了幾分凜冽,「你再審審,不怕用刑反正都必死無疑。」
她很快便能明白,陛下這一次是想要往下再挖一挖,看看究竟這朝野上下還藏著如何的饕餮巨獸。
「朕這段時日趁機扶起了沉寂良久的殿前司,奪了兵馬司的權,左相如今對朕怨氣大。」
林燼野蹙眉道:「殿前司?殿前司主帥為誰?阿舅可放心?」
「你便安心吧,是朕一手選出來的人,」林雲禎起身拿著一本奏摺扔給她道,「左都御史前往姑蘇查銅幣案了,想來快回來了。」
林燼野看著上面的內容頷首道:「嗯,此案著實複雜,若是交由旁人倒也不敢安心。」
「你倒是對葉濯評價頗高啊,」林雲禎斟了一杯茶遞給小也打趣道,「只可惜葉濯已成家已有妻兒,不然你們二人倒是相配……」
林燼野一口水直接噴出來,尷尬的擦拭著案几上的水漬:「咳咳咳咳…阿舅別亂說,我沒那個意思。」
林雲禎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道:「我們小也如今年歲也不小了,這一路可看上了哪家郎君?」
郎君?身邊除了紀翎與阿垚便是一群三五十歲的貪官。
(商陸表示:??)
「我這一路是去查大案子的,哪裡有功夫瞧什麼好看的郎君,」林燼野眸光倏然淡下去,「更何況如今大仇未報……」
每每談及此處,林燼野周身便會凝固起一層寒霜似的。
林雲禎不忍心讓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便柔聲道:「此行你們辛苦了,等此事塵埃落定你好生歇息一段時日。」
林燼野離開皇宮後便趕往詔獄將紀翎放出:「陛下說讓你回王府面壁思過。」
紀翎似乎早就知曉是這個結果般:「今日可見到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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