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鹿已經轟轟烈烈燒上了十幾小時,早就燒得手腳軟綿,推他的動作顯得如此多餘,形同掃腳的情人捶在人胸口的棉花拳,把身後的阿姨都逗笑了。
林也把她橫抄起來,熟練的公主抱,沉著臉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
宋鹿的頭隨著他腳步的挪動一叩一叩在他胸口。在清醒的狀態下被抱和燒迷糊了的狀態下被抱感覺完全不一樣。就好像眼睜睜看自己一口口被吃掉,時間是半秒半秒咬牙熬過去的。臉燒,頭暈,口渴。不可能都是發燒發的。
宋鹿窩在林也懷裡,利用這短短几秒鐘的獨處,很小聲地問:「在你心裡,以我的為人和經歷,我和人結婚不就是為了錢嗎?為什麼相信我?」
林也的黑眸垂下來,瞅她的小臉大眼睛,覺得她問了個很蠢的問題:「我實在想像不出來,一個小孩能犯什麼錯。說什麼也掩蓋不了一個客觀事實。他欺負幼女。但凡涉及幼女,一句狡辯也不用聽,就地打死最好。」
宋鹿怔怔將目光放空到他胸前的某一點,覺得那就是個重物質漩渦,將碎成一片片的她吸進去,「大多數人知道這種事,只會給受害者潑髒水。說她勾引的他。你這樣的人再多一點就好了。」
林也覺得這話扯得有點遠,不接話。他把宋鹿放在床上,雙手慢慢脫離宋鹿的背。她勾著他的脖子,盯著他好看的臉。
他的額頭點在她的鼻尖,他保持這種極近的距離,抬眸與她對視,黑眸如井,「休息。」
宋鹿招財貓般點頭。
護士已經捧著搪瓷盆站在林也身後。宋鹿認出來盆上擱的是剛才給她擦手腕腫傷的藥劑。她掃了一眼林也的右手,凸出的骨節上爆裂出一條條沁血的傷口。他不斷在舒張和握緊拳頭,仿佛不太舒服。
那一拳真夠狠的。
林也正要轉身回書房。
宋鹿勾住林也的手,把人勾回來,「你等一下。」
兩人的手勾著,眼神和眼神架起一道橋樑,形同精神上的親吻。阿姨給護士使眼色。護士不太情願地把搪瓷盆放在床頭。阿姨母雞趕小雞一樣把護士往外趕,還朝著門外張望的陸飛吼了幾嗓子,「先生和太太要休息了!」
門被關上,阿姨手腳輕得就像怕驚到雀兒。
宋鹿撐起身體,拿來一隻枕頭墊在腰後,伸手拿起鑷子,夾棉花球,沾一沾紅色的碘附,舉到臉邊,「打了那種人,你應該消一下毒。」
林也瞧著一臉認真的宋鹿,沉默著坐到床沿。富有彈性的床墊上下一彈。宋鹿一骨碌滑到他腿邊,和他撞上。鑷子上的棉花球立刻掉在床上,染紅了一片被單。宋鹿緊張地用手摩擦被面,抽一張紙巾去擦,卻只把被單越擦越紅。她惋惜地又夾起另一個棉花球,依然沾藥水舉在臉邊,眨巴眼睛看他。宋鹿說:「你握拳。」
林也握拳。
宋鹿手法熟練地給他上藥,同時觀察他手上的傷,「你手上好多舊傷疤。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特別喜歡錘別人臉。」
林也凝著宋鹿雪白鼻子尖上的汗珠,「我只錘人渣。」
宋鹿塗完手的背面,換了一個棉球,把林也手指依次掰開。她張開自己的手掌,五指間錯插入林也的手指間隙,貼著他手心抓下去。兩個人合掌,她又鬆開拳頭,分開手指撐開林也的手指,撐開足夠的距離,仔細地給每一根手指內縫塗紅色的碘附。
宋鹿塗完手指,又捏住他的小拇指,左右翻看他手掌,覺得差不多了,噘嘴給他吹乾。吹得林也手痒痒、心痒痒。
宋鹿做完一整套才接那個話頭,「李浩宇不是壞人。他只是懦弱。覺得腳瘸了就是殘缺,父母之愛必定是大公無私。所以,他什麼都聽父母的。不是有那種人嗎?一輩子都只想當老二,自己從來不做決定,被人牽著鼻子走。」
一句「不是壞人」直接讓林也鼻孔里出氣。「我說錯了。」林也故意停頓,打量她表情,結果一番心思白搭,人家在用紙巾擦手,眼皮也懶得翻一下,表現得對這個話題很不感興趣。
可林也還是要說:「他不是人渣。懦弱不是藉口。壞人行惡可恨,好人沉默更可憎。能把一個未成年逼到跳樓的根本連人也算不上。他是哪只柿子軟捏哪只。你怎麼一直和人渣攪和在一起?」
也不是一直。你還行。
宋鹿只在心裡想一想,嘴上沒接林也的話頭。
在李浩宇出現之前,她和林也的關係很健康。一切都是商業合作,沒有不切實際的期望和承諾。他的過去和她的過去各自在角落滾膿發臭。一年後按約分道的人何必交換過去?她冷靜下來後,就覺得他打李浩宇那一拳是應該被剪輯掉的小插曲。她必須想辦法忘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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