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顧玉璋當真完全對她無意，又何苦如此？

陳雨鈴越想，臉上越紅，聲音更小如蚊子。

「宋、宋師姐，我覺得，我覺得……」

她心內已信了幾分，顧玉璋對她也有一般感情，只是此時實在難以說出口。

宋知盈卻長長嘆息。

「陳師妹，你可覺得顧師兄對你有情？我看出來了，你道莫師妹是否看得出來？」

陳雨鈴張目結舌，更被臊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以為自己做這些還算隱蔽，哪裡想到竟被大家都看在眼裡？

她偷看宋知盈，只看得宋知盈臉色不佳。

陳雨鈴羞澀中才生出幾分竊喜，又因宋知盈的反應被嚇了一跳，再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能怔怔地看著宋知盈。

隔間外忽地傳來敲門聲。

莫霓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宋師姐，你可在？」

隔間裡有隔音陣法，宋知盈拉著陳雨鈴來說話時，已啟動了陣法。

不過飛舟是仙門的出行工具，並不適合修煉閉關，隔音陣法只隔絕內部聲音，不讓傳出去，卻沒阻止外部聲音進來。

莫霓裳的敲門聲和說話聲都傳入隔間內。

宋知盈才說到莫霓裳，可巧莫霓裳就來了。

陳雨鈴急得險些要找地方躲，但隔間內不大，更沒有什麼阻礙物，她躲也沒處躲。

而後她才反應過來，大家都是同門，她又為何要躲著莫霓裳？哪怕才被說了她感情上的事，可這些也不算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哪裡就要急了？

宋知盈特意等她心情有所緩和，才開了隔間門，將莫霓裳迎了進來。

莫霓裳向來冷淡，唯獨煉丹時有幾分狂熱。

陳雨鈴昔日問她成就金丹訣竅，她只說將金丹當丹藥煉，順其自然的，就能修成金丹。

陳雨鈴聽她如此說，滿心不解，但也不知怎的，竟還真無需多時，就練出了金丹，僥倖較其他同門都快了一些。

自此陳雨鈴待莫霓裳，又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今日聽得莫霓裳來了，陳雨鈴就覺得格外心虛。

等宋知盈將莫霓裳迎進來了，莫霓裳看到裡面的陳雨鈴，神色微變。

「原來陳師妹也在。」

莫霓裳說話時仍是一貫的平淡語氣。

陳雨鈴聽得卻是心頭一慌。

她和莫霓裳交流次數還算多，現在聽莫霓裳這一口吻，就知道莫霓裳來找宋知盈，準備說的事和自己有關。

正好剛才宋知盈也提到，莫霓裳同樣能看出她和顧玉璋間的關係異常，陳雨鈴就惦記起了。

她心中不安，但對上莫霓裳目光後，忽又鎮定幾分。

宋知盈說得不錯，大家都是同門，彼此關係正好，哪有那麼多不好意思說的話？

大家都一起度過了這麼多年，縱然各自不同峰，算不上朝夕相處，感情也是絕對夠深的。

反而是顧玉璋，進門的時間不算長，和她們沒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事。

陳雨鈴很快鼓足勇氣問：「莫師姐可是有事要找我？」

莫霓裳聽得這話，頗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點頭道：「我今日見你對顧玉璋有情，擔心你誤了自己修行，又怕不方便直接和你說，才想著先來找宋師姐，人多好出注意。」

陳雨鈴啞然。

莫霓裳則坐了下來，也不管陳雨鈴會不會臉皮薄，就往下說。

「既已說了，我也好直白問你，你喜歡顧玉璋，顧玉璋可喜歡你？你若為了他影響了修行，你和他可還有將來？」

陳雨鈴嘴唇微動。

她有心將自己之前的想法說出。

她自認一身天賦不如顧玉璋，日後必然無法再與顧玉璋同行，若還能跟在顧玉璋身邊，已是千萬個不容易，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但她才和宋知盈說了一會兒話，如今心內正想著，也許顧玉璋對她也有情，她還哪裡能說，自己不打算和顧玉璋在一起？

莫霓裳冷眼旁觀，哼出一聲，不再言語。

宋知盈輕輕拍了拍惶恐的陳雨鈴手背，柔聲道：「陳師妹，我也問你，你跟在顧師兄身邊，可能專心修行？」

陳雨鈴急忙抬頭，看著宋知盈。

她眼中的不安一一落入宋知盈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