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真的以為是一場意外。

直到看見馮谷用一個小掛墜三言兩語哄騙了一對骨骼發育不完全的龍鳳胎時，嚇得渾身冒冷汗。

那是她女兒的掛墜！

她產生了懷疑，想要回去找丈夫商量，誰知道科學院一紙調令把他調走了。

她也是科研人員，對這種事不會陌生。

雖然很無助，卻也能理解。

等到譚光明回來，他已經被授予了院士的榮譽。

而這段時間她已經察覺到譚光明和馮谷的貓膩，與之大吵一架後，見到了笑容如深淵的馮谷。

隨後，被迫忘掉了很多事。

被迫成為一個擁有心理疾病的患者。

被迫離開了科研工作。

「你有證據嗎？」季征問。

唐睿華的病例擺在那，僅憑一張嘴無法取信司法機構。

唐睿華點點頭：「在以前別墅的地下室，我藏了一張老式的手機數據卡，裡面有馮谷誘騙龍鳳胎的照片，還有譚光明和馮谷的轉帳清單，以及……譚光明的實驗記錄照片。」

半個月後，譚光明和馮谷被捕。

令人意外的是，譚光明並沒有過多抵抗，反而是馮谷一個勁地給自己開脫。

隨著找到的證據越來越多，馮谷見開脫不過，乾脆將鍋都甩給了譚光明，說一切都是譚光明蠱惑他的，他只是從犯。

當警方提審譚光明的時候，他十分淡定地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緩緩道：「你們真的敢公布我的罪行嗎？我為了讓更多的人有活下去的機會，犧牲了社會的累贅，連親生女兒都無私奉獻給了科學，我對人類有再造之恩！」

第351章 譚光明死

這是一個典型的電車難題，譚光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少數人，成全多數人。

既得利益者們或許會為他開脫，說那些人本來活著就艱難，人生沒有盼頭，就算進了希望之地也活不成。

他們死得其所，他們的犧牲會被銘記。

如果沒有譚光明提供的猜想（實驗數據），國家對於希望之地的探索不會那麼容易，或許很多人已經被黑色深淵侵擾，成為瘋子。

在人類存亡面前，譚光明簡直是救世主！

也許會有人反駁，說那些人不是自願犧牲的，譚光明沒資格決定他們的生死，一個連親生女兒都能犧牲的人，根本就是瘋子。

這時候，前一類人就要反對了：你既然覺得他錯了，有本事別吃飯、別喝水，居民區、農場都有他的功勞，你還能喘氣都是因為他「瘋」，你有骨氣就滾到外面去，看你瘋不瘋！

於是，第二種人只能將意見藏在心裡，不敢宣之於口。

明面上的五具骸骨，足以判死刑。

譚光明豈會甘心赴死？

這件事不是他和馮谷兩個人能做的，暗處必然還隱藏著一些人，一旦宣布死刑，這些人就會挑起民憤。

所以，還真就如譚光明所言，他們不敢輕易公布他的罪行。

警方只能往上報。

大領導得知後非常生氣，憤怒地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震得茶杯發出尖銳的鏗響，仿佛一根根無形的刺刺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臟，然後告訴他們，他們曾經為之欣喜的靈丹妙藥，是用無辜人的血肉煉化而成的。

此刻，空氣中瀰漫著無辜者的死亡吶喊。

絕望、悽厲、無助、幽怨。

大領導聲音堅決：「如實公布！」

·

這天，報紙上只刊登了一個新聞，且發行量是以往的5倍。

就連陸鵬都好奇買了一份，回家後和妻女討論。

譚光明被抓，實驗室全體成員都進入了深入調查階段，目前該分區實驗室已全部停工，招嵐的實習工作暫時沒有著落，只能待在家裡。

「我聽說，好多人準備去遊星（行），反對譚光明死刑。」陸鵬說。

蘇小琴疑惑：「這不太好吧？不會被抓起來嗎？」

「可能覺得人多，就那什麼？嵐嵐，那個成語叫什麼來著？」

「法不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