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腳下傳來細細弱弱的聲音，帶著一點不安和怯弱。

招嵐席地而坐，雙手撫摸著土地：「我自認對外溫和，你何必有那麼多顧忌？」

第167章 罪惡之地

「對不起，我還在恢復期，膽子也比較小……」

「既然願意溝通，不妨跟我解釋一下兩年前的玻璃棺槨？他和帶領人類重建家園的領袖先輩，是同一個人吧？」招嵐問。

聯盟的調查結果不可能告訴無足輕重、不掌權柄的裴招嵐，但招嵐能從他們的態度中窺得一二。

「是，也不是。」

「怎麼講？」招嵐好奇起來。

聲音遲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他們跟你講過同類演化嗎？」

「有印象。」

「這裡就是經歷了同類演化後的世界。」聲音的主人似乎回憶到極其不好的事，停頓了好久才繼續說，「當兩個世界越來越相似的時候，就會走向合併，兩個人會變成一個人，但合併過程中也會發生意外，比如……地域完成合併，但人類的合併出現了延遲，所以就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那位領袖就是這種情況？」

聲音的主人低嘆著：「如果僅僅是這樣，也還好。但我們經歷的是十二個世界的合併，每個世界都想掌權，競爭不可避免，受世界意識的影響，人類也會相互廝殺。一開始他們可能不知道為什麼要殺掉『另一個自己』，但廝殺的世界意識會在他們心中種下執念——『只有一個人能活』。我們整整廝殺了20年，七個世界的人類全滅，十個世界意識被吞噬，最強的統治了新的世界，而我參與最少得以倖存，但也不過是縮在這一角天地，等待力量耗盡後徹底死去。」

招嵐心驚。

秋敘說過，人類經歷了史無前例的災難，細節無從探知，猜測是先輩有意隱瞞，動機不明，災難後人類覺醒精神力。

再聯想此處的另一個名字——罪惡之地。

不難想像其「罪惡」究竟在何處，先輩們又為何要隱瞞。

為了活下來，不得不殺掉很多個自己，其過程必然是慘烈的，先輩們不忍回憶，所以隱瞞了下來。

其中或許還夾雜著幾分自我懷疑，因為他們不知道誰才是多出來的。

「雙魂是怎麼回事？」招嵐問，「既然廝殺已經結束，為什麼還會受這裡的影響？」

「兩個世界共同統治便會存在雙魂，這裡是我走向合併的起點，影響雙魂的只是殘留的廝殺力量而已。」世界太大，總有顧不到的，所以也存在次魂缺陷和天生沒有次魂。此處被主意識放棄，自然只歸它所有。所以在此地出生的人類天生沒有次魂。

招嵐停頓了一會兒，想起了坑江老頭的那天，她故意喚醒江源的雙魂廝殺干擾掃描儀的事，又想起第一次觸碰藍礦的感覺，不由得問：「藍礦是死去世界意識的延伸？」

「是……」聲音有些悲傷。世界意識不可能幹等著被吞噬，垂死掙扎所迸發的力量與礦物結合後就形成了能源礦。

招嵐輕輕點頭。

這就說得通了。

「你要什麼？」招嵐又問。

「人，只有這片土地擁有足夠的人，我才能真正復活。」

「你要和主意識爭奪掌控權？」

「不，我想分裂。」聲音的主人格外堅定，「沒有哪個世界願意合併，既然外面已經有了更廣闊的的地域，這裡又已經被捨棄，我可以不要外面的高科技，一切從頭開始，守著小小的世界慢慢發展。」

「你能脫離掌控？」

「我有我的辦法，只是需要慢慢累積力量。」

「我的碎片在哪兒？」

「你等我一下。」

十分鐘後，招嵐面前的土地開始變化，漸漸形成了一張立體地圖。

其中，某個山體的位置亮了一下。

「啊不對，記錯了，是這裡！」

紅光從某山體消失，換到了另一處深谷。

山體離此處很遠，但深谷卻很近。

「你拿到碎片後會留下來嗎？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

「會的。」招嵐允諾道。

為了這片土地付出那麼多努力，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謝謝。」立體地圖消失，重新變成了平平無奇的沙土地。

「小黃和小霍也是你促成的吧？」

「嗯，我的力量所剩不多，只能討一個巧。」

小梭子是為了揭開人類起源，利用文化引導移民。

破酒壺則作為武裝力量，保衛一方安寧。

·

「你又要出遠門？我跟你一起去吧！」小黃扒拉著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