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不到十人雖然沒有被感染，但異能消耗過大，又過度使用異能補充劑，給身體帶來了不小的損傷，依舊住進了醫院，導致本就擁擠的醫院更加繁忙。

招嵐下電梯後便遇見了穿病號服的楚危樓，這個被紫外線格外寵愛的漢子雖然依舊挺直了脊背，但卻一臉病容，仿佛隨便一個人就能推倒。

「你們的老師找到了嗎？」楚危樓笑著問。

「姜老師沒事。」招嵐回以微笑，隨後看了看大廳的兩個人，「不打擾了，再會。」

楚危樓也用餘光回望一眼：「再會。」

回到農業部宿舍區，姜曦居然在門口等她，似乎有話要說。招嵐帶著姜曦進門後便問：「姜老師，有什麼事嗎？」

姜曦神色凝重：「你在28號基地有沒有遇見過和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眼角有一顆硃砂淚珠的？」

招嵐眼帘低垂，轉身去倒了水：「姜老師發現什麼了嗎？」

「是，他說他看見的那個小女孩眼下有一顆硃砂淚珠，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姜曦捧著水杯，盯著輕輕搖曳的水面，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記得，你有！」

「是嗎？」招嵐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拉開椅子在姜曦對面坐下，單手托著下巴微笑著，「姜老師你再看看，我有嗎？」

姜曦抬頭，看著那雙形狀精緻的眼睛，皺起眉來十分篤定：「我記得你是有的！」

「姜老師看錯了，那只是一個傷口。」

姜曦笑起來：「傷口？你打算告訴大家，因為你生活條件好了，傷口就沒有了？」

「不好嗎？」招嵐偏頭看姜曦。

姜曦緩緩搖搖頭：「你來這裡六年了，一個小傷口能跟著你六年嗎？」

「我剛來的時候在貧民區，當初一起生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還活著，後來去了1號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在意我？只有到了農場我才稍微在大家眼前混個臉熟，資料是姜老師你幫我登記的，登記前我經歷了C8採集區事件，有個傷口很正常，後面……誰會記得我的傷口是哪一天消的？」

姜曦深深地嘆息一聲，愁眉深鎖：「我懷疑有人借著變異人事件引誘我出去，但他的目的不在我，而在於你。鬼盜刺殺是他，故意把我和晏明月逼走也是他，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確，我甚至覺得那份數據晶片早就被看過了。」

「我知道。」招嵐垂眸，「我還知道他們手裡已經有了一個實驗體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滿意，所以在我身上花了不小的心力。」

「所以，你的確是其中一個實驗體？」姜曦雖然早有猜想，但聽到招嵐親口說出時，還是很震撼。

雖然元暮沒有明說是什麼實驗，但從大鬍子對小女孩做的事就可以猜想一二。

不斷地用變異病毒去侵害小女孩的身體，最終讓她在藥物的輔助下形成抗體！

招嵐頷首：「是。」

「那你打算怎麼辦？」

「別擔心，我大概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當務之急是把姜老師你吃過的漿果種出來。」招嵐絲毫不擔心，反而想起一個問題來，「姜老師，你說變異人之所以有了智力，是不是吃了漿果的緣故？」

「是嗎？」姜曦心頭一跳，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細想又覺得很有道理。

若非如此，元暮怎麼可能知道給她餵漿果？

「那，如果變異人多吃點漿果，是不是能恢復呢？」招嵐猜測。

姜曦猛地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招嵐：「你說真的？」

「不知道，只是一個猜想。」

姜曦深吸一口氣，半晌終於平復心情，一口乾掉了杯子裡的水，再看向招嵐的時候，目光堅定：「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我一定給你辦到。」

「謝謝。」

和姜曦談話後，招嵐又開始了種植。

除了農場的事之外，每天的日常便是哄著漿果發芽。

大抵是沒有病毒的威脅，漿果的防禦本能進入休眠期，招嵐好幾天都沒有喚醒它。

姜曦每天都來看，也是滿臉焦急，以前總說，要是哪一天看見連招嵐也種不活的東西，就該笑話她「江郎才盡」，如今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招嵐知道姜曦心中的焦急，但也沒有辦法。

漿果和一般的種子不一樣。

如果把一般種子比喻成自動規避危險的正常人，漿果就是終極家裡蹲的鹹魚大佬，只有面臨破門危險時才會做出應對，並且其餘問題一概充耳不聞。

招嵐不可能帶著花盆去變異人或者變異獸群居的地方，只能每天進行喚醒。

漿果還是給招嵐面子的，種下去的第七天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