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夠的話——」
「什麼不夠,是太多了。」
張寧遠突然起身,快步朝店裡面走去。
沒一會兒,他就握著一瓶唯怡折返回來。
「喏,吃藥期間,最好別喝酒。」他將唯怡開瓶後,落到我面前。
我看著他突然變得堅決起來的神色,深吸口氣。
「這不是隨訪時間吧,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我都說了我想喝酒,那我不喝我出來幹嘛?看你喝?」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張寧遠打斷我的話,眸光閃爍,「或者,我替你喝。」
「……」
我被他這離譜的說辭給氣得折服了。
「原來張警官喝酒還喜歡觀眾在旁邊看著呢?那需不需要再給你鼓個掌啊?」
「……言一知,你……」張寧遠憋了半天,最終投降。
見他有些頹然的神色,我內心覺得有趣極了。
這個人,怎麼還是這麼不經逗。
我握著溫熱的唯怡瓶身,輕描淡寫地回到正題。
「張警官,直說吧,你約我出來是幹什麼?」
「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還沒到能坐在一起喝酒吃大排檔的地步吧。」
聞言,張寧遠這才抬頭,從箱子裡提起一瓶酒,倒上一杯,空腹灌下。
「我想問問你,關於他的事。」
「誰?」
「張小彬。」
不知是一杯酒下肚給他壯了膽,還是什麼原因,張寧遠語氣變得急迫了些,直截了當點明。
「他的事,你不是應該回去問你的父母嗎?問我幹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我心口緊了一下。
「我不敢。」
張寧遠這次倒是坦然,「我查過戶口,就算是曾經,也根本沒有這個人。」
「是嗎?」我漫不經心地說著,目光深深看向他。
「所以,你到底想從我這兒了解什麼?」
聞言,張寧遠又給自己倒滿一杯,一口悶後,重重落下。
「……我想問,我……真的是他嗎?」
他目光落在喝空的酒杯上,嘴上喃喃著:「自從那次,我回去後想了很多事。」
「我想著你話里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我一邊自嘲自己見過這麼多病人,竟然還會信一個病人的話。但這確實是事實。」
「事實就是,我忍不住地,發瘋地翻來覆去想去證實你說的這些事是假的。」
「但……」
我目光默默看著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他舉起酒杯,似乎自言自語:「越自證,越懷疑。」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常常會有一些很陌生的記憶竄出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那過肩摔導致的。」
「這讓我感到很恐慌,你懂嗎?我覺得這些記憶不屬於我,不屬於張寧遠。」
「為什麼?」我眸光閃動,幽幽問道。
「……因為……」
張寧遠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將又一杯酒喝乾,「因為這些記憶里,有你。」
這個回答,讓我久久沒有說話。
菜上齊了,但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動筷。
張寧遠一口菜沒吃,兩瓶啤酒就已下肚。
沒等打開第三瓶酒,他臉頰就肉眼可見的開始泛紅。
「過去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我一向不擅長安慰別人,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模板化的回答。
「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我是他嗎?」
「或者在你看來,我是他嗎?」張寧遠深深看著我,就連眼尾仿佛都隱著一抹委屈。
「你剛才的話,已經足夠回答你這個問題了。」見他執拗要問到底,我只能側身轉向他,淡淡開口。
說實話,我私心當然希望他記起來。
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苦苦支撐了這麼久,憑什麼他能輕鬆忘記?
可如今看著他這一臉自我懷疑的沉重,我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
人生,不該拘泥淪陷在過往裡拔不出來。
就像我一樣。
我不也是靠著掩耳盜鈴般的遺忘,靠著昧良心的自我安慰,才苟活到了現在嗎?
大家都是大差不差的逃兵,有什麼好相互埋怨的?
在張寧遠仰頭又打算給自己灌酒時,我起身一把按下他的手腕。
「酒量這麼差,就別逞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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