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膠帶好像燒不掉。」我語氣有些焦急。
「把它撕下來。」吳言說。
「撕下來?用手嗎?」我看著地上一半齏粉一半無恙的紙飛機,咽了口唾沫。
「只能用手了,把膠帶撕下來再燒。」吳言催促道,「燒這玩意兒必須一口氣燒完,趕緊做,別猶豫。」
「要是一會兒人來了發現你玩火,可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吳言此言非虛。
心一橫,我重新撿起燒了一半的紙飛機,在眼前快速轉動,尋找著膠帶的封口。
手忙腳亂一陣,膠帶最後的封口終於被我找到。
顧不得黑灰蹭到我衣服上,我趕緊雙手配合,手忙腳亂的將邊緣摳起來,快速解除纏繞著的膠帶。
「嘶——嘶嘶——」
膠帶從紙飛機上剝離時發出的撕拉聲是如此清晰,就像一道無形的催命符。
我的動作更快了,心跳都快蹦出來了。
終於一圈膠帶在我腳邊落下,紙飛機已經被我撕得面目全非。
我如釋重負般拿起火柴,「欻」的一聲擦亮火苗,靠近剩餘的一半紙飛機——
「咚!」
倏然,一團黑色的東西從天而降,正正落在我的腳邊。
低頭看到那東西瞬間。
我直接一屁股癱軟倒後坐在地上,驚恐地瞪大雙眼。
是一隻死鳥。
這隻鳥的腹部有一個小小的血洞,兩隻爪子直直朝向天空,蹬腿歸西。
然而,它那綠豆大小的眼睛卻朝向我這邊,就這麼空訥的看著我。
我本來就偷偷在干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
這從天而降的死鳥,直接擊碎了我早已不堪一擊的鎮定。
這算什麼?
上天的懲罰?
老天爺是不是想說,一切它都看著呢?
就算我燒了,周雲是不是也不會放過我?
一時間,我腦海中充斥著各種荒謬的想法,我也顧不上它科不科學合不合理,反正它就這麼出現了,就這麼在一個如此巧合的時機落了下來。
我怎麼能不多想?
我僵硬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那隻鳥的腹部。
硬邦邦的,看來真的是死透了。
與此同時,我這才注意到,在我被這隻鳥吸引注意力的時候,另一半飛機已經快漸漸燒完了。
趕緊埋掉,趕緊走。
此刻,我滿腦子都只有這一個想法。
這塊泥地就在周雲家對面,周雲墜樓的地方是水泥地,沒辦法埋,選擇她對面一點的這塊泥地,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
反正生前她也經常來這裡玩過家家。
我一手握著樹枝,轉頭朝周雲家的窗戶看去。
只見那兩扇被我打開的窗戶,不知是因為風的緣故還是什麼,又閉合了回去。
空氣中透著死一般的沉靜,烏雲壓了過來。
明明還沒到日落,天卻已經有些黑了。
陰天,烏雲,死鳥,充滿阻礙的流程。
就算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此刻內心也慌得一比。
不是說今天是黃道吉日嗎?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個環節都充斥著十分不和諧的插曲。
簡直……太不吉利了。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那扇閉合的窗戶在我心中凝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眼瞳一樣,將我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我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咬緊牙關,就著手裡這截樹枝開始挖坑。
趕緊將灰燼埋掉,我得趕緊回家。
「挖深點,把這鳥也埋進去。」吳言突然開口。
「還要埋它?為什麼?」我有些不願意。
「周雲已經死得很冤了,在她死的地方又落下來一隻死不瞑目的鳥,你不覺得瘮人嗎?」吳言直言。
我當然覺得瘮人!
我腦子快炸掉了,埋一隻死鳥跟埋灰燼,給我的心理衝擊還是截然不同的。
這麼做,就好像是在毀屍滅跡一般。
「可是,它不是我殺的。」我想要拒絕。
「它不是你直接殺的,但卻死在你腳邊。」吳言說著,「你不覺得這聽上去,有些耳熟嗎?」
「……」
我怔了一下。
下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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